“宛蓉姑娘!”苏秦有些吃惊。宛容是伺候在德妃身边的得力宫女,伶俐能干、善解人意,深得德妃的疼爱,在他们这些奴才面前很有地位。只是,如此时间她怎么还没有歇息?
“宛容姐姐……”天赐也看向来人,软软的唤了声。
宛容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应了声,然后蹲在天赐面前,温柔的说道:“小主子,您怎么了?天还没有亮了,怎么这么早就起身了呢?”
天赐咬了咬唇,道:“对不起,宛容姐姐,是天赐吵到你了,天赐只是想回家……”
宛容摸摸他的脑袋瓜,柔声道:“不要紧,今儿是奴婢守夜,听见了声音才过来瞧瞧的。小主子,天还没有亮呢,先回去好好休息,好吗?等天亮了德主子起身了,奴婢再为您同娘娘说一声!”
天赐想了想,记起妈妈说不能拿自己的事儿强人所难,只得点点头,让他们带他回寝室去,伺候他躺下。
轻轻合上门后,宛容有些不悦的吩咐道:“苏秦,小世子可是我们娘娘的心肝宝贝儿,你可是要悠着点,好生照顾着。”
“是,宛容姑娘,奴才省得的!”
躺在床上,怎么闭眼也了无睡意,索性睁开眼睛,侧过身体将小手覆在趴睡在他身边的小松鼠身上,轻轻揉搓着它的软毛边自言自语的说道:“滴滴,明天爷爷考核完我的功课后,我们就回家看阿玛和妈妈,好不好?”
“吱吱吱!!”被那只小手抚弄得舒舒服服的小松鼠抬头朝他叫了几声,继续趴伏在床褥间,任他抚弄着,一脸的享受。
“滴滴,我不喜欢妈妈难过,也讨厌妈妈哭呢!为什么阿玛要让妈妈哭呢?它们一定是在说谎的,对吧?滴滴,我其实不想离开妈妈的、也不想住在这儿,但妈妈说奶奶在宫里很寂寞,要我来陪陪奶奶……”
叽叽咕咕的说着,他索性坐起身,将小松鼠抱到盘着的双腿间,边把玩着松鼠毛茸茸的小尾巴,边皱着小脸蛋忧愁的说:“明真爷爷说,妈妈本不应是这世间之人,是他强行将妈妈带来这个世界的,也是他跟老天爷爷抢下妈妈的一条命,可惜结果却会让妈妈后半辈子多病痛……还有,哎呀,明真爷爷说太多了,我记不住了……”
小手敲敲小脑袋,他有些恼自己竟然会忘记明真爷爷的话了。
天亮了,明亮的晨曦将华丽辉煌的紫禁城裹紧,一切显得古典又庄严肃穆。
近午时分,天赐领着一群宫女太监和侍卫离开上书房,正准备走往长春宫,迎面遇见了好久不见的熟人。
“九舅舅、十舅舅!”
正欲跨步离开的的九阿哥和十阿哥听见那软嫩嫩的声音,旋身回望,瞧见向他们跑来的小人儿时,脸上不觉露出大大的笑容。九阿哥大步上前,弯下身将扑过来的小人儿一把抱起。
“呵呵,这不是我们小乖吗?好久不见了,有没有想舅舅啊?”
“想舅舅了!”甜腻腻的说着,小男孩在男子那张凑过来的妖孽脸蛋上啾了几下,惹得九阿哥笑逐颜开,恨不得啃回去几口。
一旁的十阿哥也不甘示弱的将小男孩抢了过去,亲亲热热的将之抱在怀里磨蹭着。
“小天赐,是不是刚从上书房回来呀?今儿个学了些什么呀?”十阿哥连逗弄着小男孩边饶有兴趣的问道。
“嗯,正要回奶奶那儿呢!”天赐点头,坐在十阿哥臂弯间,掰着手指头一一道来:“原本是要学经史、策论、诗词歌赋与书画的,这是爷爷说一定要学习的东西,但天赐还小,爷爷说等天赐长大一些再学。所以今儿就只和老师们读了《大学》、《中庸》、《论语》、《孟子》,也和老师学了满语和蒙语,刚刚爷爷还让天赐背了《论语》和《大学》呢!”
十阿哥微笑听着,抱着久未见的小男孩说着话,九阿哥听了会儿,修长的俊眉突然一皱,低眸瞧瞧自己的手,又省视了下小男孩欢喜的小脸上浅浅的粉红晕色,面色一凝,将小男孩自十阿哥怀里抱过来,大手碰了碰他的脸儿,又抚抚他的额头眉心。
“九哥,怎么了?”十阿哥满脸不解,连天赐也是不甚明了的瞅着他,软软唤了声:“九舅舅……”
“你这个小笨蛋!”九阿哥突然骂了句,二话不说抱着天赐转身便走,边对跟上来的十阿哥说道:“十弟,这笨东西竟连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也不会告诉别人,就和他妈妈一样笨!”解释完又扯高嗓门对一旁为这一突然的转变呆愕的奴才们吼道:“你们几个,还不快去太医院请太医到长春宫的德娘娘那儿为小阿哥看看,还愣着做什么?”
闻言,一干伺候的宫人忙慌慌张张的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