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的歪曲事实的话茬儿无语,男子摇摇头,有些抱歉的对看过来的老鸨笑笑,却见老鸨突然张大了双眸,怔忡失神的看着自己。
男子蹙眉,心里有些古怪,但还是有礼的笑着。只有妖孽哼了声,狠狠的瞪了几眼大厅上对男子目露怔忡目光的众人。又是一些被笑容掳获的凡夫俗子,贪得无厌。
心里一阵厌恶,突然没了初时的看好戏心情,妖孽正思忖着要不要直接闯入时,不经意抬首,与楼上某个出来察看的侍从装扮模样的男人正面相对。当瞧清楼下的那两人,楼上的人瞪大双眸,当场脸色大变,脚下一个踏空,竟“咚”的一声摔了个跟头,从楼上直接滚下来,可见被吓得不清。
“小心!”妖孽身后的男子喊了一声,修长挺拔的身形已拔地而起,飞掠而来,将那可怜的侍卫拎起。
还来不及站定,侍从顾不得疼痛,咚的跪在地上磕头,“奴才见过多罗恭勤……不不,奴才见过赐公子,见过三爷,奴才给你们请安了!”
这一系列的转变让大厅上的人脑袋有些懵,一时无法反应过来。
“哟,这不是历历身边的小全子吗?怎地?历历现在是不是在上头风流快活了?呐呐,就让爷猜猜,那位陪乐的姑娘应该是十蕴姑娘吧?”妖孽摇头扇子,展眉一笑,满室春情生香,娇艳殊绝。
三爷,您这样说会害死我家爷啊!小全子在心里呐喊,但却不敢造次半分,瞄瞄妖孽身后的男子,有些无措,只得乖乖磕头老实的说道:“回两位爷,我家爷确实在上头……”
妖孽笑得更欢欣了,“哥哥,我可没骗人吧?”说着,脚尖踢踢小全子,趾高气扬,“得了,小全子,带爷上去见识见识吧!呵呵,这位大婶,虽然十蕴姑娘也许没爷我的姿色,但能让我家历历留连忘返,应该也是有几分姿色的吧!”漫不经心的说着,凤眸微凛,迸出几许冷光:“十蕴姑娘既然是历历看上的,爷也不好多抢,但这些上不了台面的货色,还是请老鸨你回头多多调教,别太痴心妄想,惹了爷可不好哦!”
顺着妖孽意有所指的目光看去,是那名微笑的男子,正有礼的推开偎过来的女子。当然,那名衣着半露的姑娘也被一截玉骨扇一记扇甩,往后跌去。老鸨当下也听明白了妖孽阴气森森的警告——别让这些不长眼睛的女人玷污了他,他不是尔等身份下贱之人可随意碰触奢想的!
本应该生气的,这些送往迎来、强颜卖笑、春风夜渡、作贱自己的事儿,天下哪个女子愿意走上这一步?若不是现实命运逼人至此,天下哪个薄幸女子又会如此作贱自己?这些寻欢作乐、不把戏子当人看的男人又有什么资格恶意鄙视?
然而,在第一眼看到那名目光坦然、从容微笑而对的男子后,实在令她吃惊。她混迹风尘半生,还没有见过这么特别的男人,只是站在那儿,微微一笑,干净、温软、柔和、幸福……不是那种睥睨众生天下的尊贵粲傲,而是不染俗世凡尘、让人打从心底追随渴望的透澈幸福。
心里有些明白,莫怪那名“三爷”会如此保护他。这样的男子,谁又舍得让他掉落尘埃,惹上污渍?
“赐公子,您怎么来了?也不通知小的一声,好让我家爷出来迎接您啊!”
“得了吧,事先通风报信儿,好让历历开脱吗?”
“没,三爷您说笑了,奴才怎会做这种事儿呢?只是若我家爷知道您竟带赐公子来逛花楼……”
“小全子,你在威胁爷不成?哼,哥哥自有我护着,哪个不长眼的女人敢染指他一根寒毛,爷有的是手段让她半活不死!”
“弘相,别胡说!既然来了这儿,别人的地盘还是收敛一点,别碍了人家!”
“啧,是哥哥你自己没自觉!整个天下谁敢这么大逆不道的说某处是他的地盘?亏得四伯和晖哥哥这么疼你,你怎地就这么不长进呢?若你想要的,他们什么不会依你?”
“诶?”
随意谈笑的声音消失在楼上,只有上目送一干人消失的老鸨瞪圆了眼,满脸黑线。
既然如此,他们来八大胡同做什么?青楼窑子不就是给男人找女人逍遥的地方吗?
作者有话要说:考试终于完了,雾也算松了口气,答应大家的番外会出来的,就在这几天会让这文完结的呢~~~
青楼行
清雅幽逸的室内,兰花的素雅清丽屏风,玉坠珠帘,当徐徐的夜风自敞开的窗棂拂过,珠帘如梦,层层铺晃开来,优美的琴音弦乐如半夜絮语,醇厚净雅,流泄满室,青纱幔幔,无一不透着一种幽幽逸逸的清雅脱俗,让置身其中的人身心仿佛也生出几许舒雅安宁来。
“笃笃”两声叩门声响起时,还未待室内的人应门,来人已自顾自的推门而入,原本慵懒闲适的斜倚于温软长榻上、半阖眸倾听曲儿的男子凝起眉,恼怒在睁开的眼眸中一闪而逝,待瞧清楚推门而入的人时,不禁愕然,尔后吃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