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哗啦啦响了好久的水声，久到她朦朦胧胧打起瞌睡来，又被额间柔软的触感弄醒。

她睁开眼睛，一块毛巾蹭来蹭去，时不时遮住视线。

傅百城把她汗湿的头发细细擦过，捏起她一块脸皮：“黎珂，原本订好的餐我们当夜宵吃一部分好不好？”

黎珂拍了下他的手，坐起身点点头。

“能不能喝酒？”

黎珂跟在他身后沿着扶手梯走下楼。

她本该对这个问题有所警觉，但她很相信傅百城这个死傲娇不会强迫她，于是轻易对他交了底：“我从来不在外面喝酒，跟别人说我一杯就倒，完全不能喝。其实能喝一点点，在家肚子疼，我妈妈都会给我倒两三盅家里浸过杨梅的烧酒，喝完也不会醉。”

家酿烧酒？

应当比市面上的白酒浓度低。如果估作38°，和葡萄酒跟啤酒的酒精含量比大概是1:3:9。

她至少能喝两三盅，那么酒精耐受量就是……

傅百城快速在心里换算完毕，拉着黎珂进了电梯，按下通往负一层的按钮。

黎珂对在他家又是爬楼又是乘电梯已经麻木。负一层空间三七开，装潢成健身房加吧台的样式，自带烹饪台和浴室。

她在精装小吧台前坐下，有些紧张地别了下头发。酒柜上灯光在彩绘玻璃小方格上折射得迷离而梦幻，傅百城把一个配着银制小餐叉的碟子推到她面前：“尝一下？”

黎珂用小餐叉拨开装饰用的薄荷叶，叉起一小片放进嘴里。

与鲜红的外表截然不同，山楂般的酸甜夹着一层油润醇厚感入口即化。

她忍不住又多吃了好几口：“这是什么？”

傅百城挑出一个摇酒壶，从碎冰机里接了一层碎冰：“山果鹅肝，你也很喜欢？”他突然想到黎珂宫寒，要少吃寒性食物少喝冰饮，索性对着水槽把碎冰全都倒掉，“我还是给你调杯热饮吧。”

他转身递过一个小茶壶把黎珂支开：“麻烦你泡杯蓝莓调味茶，黎小姐。开水在吧台后面倒。”

他偷偷用余光瞄着黎珂的动作，趁她不注意飞快地铺好伏特加和蓝莓利口酒。黎珂折返不久，他就把一个白兰地杯摆在她面前，温热的紫红色液体暖香甘甜。

黎珂小心地双手托起杯身，放到唇边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