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当他在陈秘书整理出的黎珂画报上看见父亲那一页贴着这个男人旧照时,惊讶到了什么程度。
黎。这两人只不过都姓黎,真就这么巧?
九月的夜里,星与云与月交辉。他那时把黎珂单纯当成是意外闯进他房间的一.夜.情对象,近乎他完美人生中污点般的存在。她的那句自我介绍,当然也只道是寻常。
“我叫黎珂,黎曼的黎。”
她似乎从来都是这么介绍自己的。
黎曼,正是她父亲的名字。不知黎珂的爷爷辈是抱着什么心态碰瓷十九世纪德国数学家的,但事实证明,这次碰瓷相当成功。
“*#%&@。”黎父突然看着他开了口。
可惜口齿实在太含糊,语调显然出自脑神经受损病人之口。傅百城凑近过去,仔细分辨之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削笔。”
“……”可恶,老假想敌变成老丈人,还要支使他干杂活。
更可恶的是,傅总满心不情愿,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自觉拿起小刀片和粗了的笔头,对准阳台上的下水道口乖乖削起来。
妈的!看在这家伙参与了造出黎珂的份上……
黎珂打心底觉得能和傅百城在一起是她捡了大便宜。
巧的是,他也这么想。
第99章 留宿
海岛的空气比广州清新许多,除开太靠近海滨的路飘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腥味以外,风里时时带着鲜香。
一天云锦就这么渐渐褪色,化为一种鸿荒之际的朦胧。
刷刷,刷刷,木屑和铅灰流沙一样落下。
“%@¥#!”一根橡皮头戳了戳傅百城的肩膀。
他没好气地扭过头:“又干嘛?我不正帮你削着笔呢吗?”
黎父左手三指夹住三支铅笔,像威震天的利爪一样戳到傅百城眼前:“*#%&@。”
傅百城:“……我警告你别得寸进尺啊。”
右手又是三支:“*#%&@。”
傅百城从来没用小刀削过笔,一时应接不暇,最可恶的是黎父似乎等得不耐烦,不停地在后面用橡皮头对着他后脑勺戳戳戳,嘴里不停吐出加密通话。
他终于忍无可忍,揎高袖口抓起最长的一只笔在黎父眼前挥了挥:“看见没有?你给我看好了,要是再干扰我催我,就……”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