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到现在都没吃啊?”都快过下个年了吧?
师娘眼睛一瞪:“我孤苦伶仃一个老太婆牙都不剩几颗吃得下那么多哦?谁让你来都不来的?你这逆子!衰仔!”
聂子旸:“……”
这老太太健忘症越发严重了。明明暑假里隔壁小学生搞建军活动送了很多消暑慰问品,他还专门留下绿豆冰来拿给她。
“我师傅的旧笔记收在哪里了?”
老太太正念叨着金钱肚是要过酱还是咖喱,闻言不耐烦地挥挥手:“那些东西我怎么记得?肯定不是扔了就是烧了!”
聂子旸抿了下唇。
一转眼他便被老太太拉进屋里,半强迫地按他坐下。他无奈地抬起头,视线不期然与糊在窗户上的纸来了个相遇。
……
等等。那发黄的纸上不是他师傅的笔迹吗?
他扶着桌面探出身体,不料瘸了一腿的八仙桌受力不均,眼看上面的剩菜剩饭就往一侧歪斜过去。他赶紧扶正桌子,目光落在短了一截儿的桌腿下。
垫在下面的那沓纸被老鼠啃得这里缺一个角儿那里破一个洞,但他绝不可能认错的。
那就是他师傅喜欢用的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
“师娘——”
“又干什么?”
“上回我送来的桃胶还剩多少?给我熬碗行不行?”
“事还挺多。”老太太挑起花白的眉毛斜了他一眼,只这一眼,仿若还能想见二三十年前广式美人的风韵。
趁她絮叨走进厨房,聂子旸抓住机会登上椅子,摸索到窗户顶上纸的边角,用力往下一撕!
*
黎珂一顿饭吃得心神不宁,目光时不时往吞拿鱼门口瞥。
是塞车还是迷路啊?齐裕怎么人还没到?
李孝凌在她对面已经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了足足五六分钟,无意义的对话比沉默更加尴尬。她就是考虑到这种情况才叫的齐裕。
眼看桌面上剩余的食物越来越少,李孝凌的心脏同样快要跳到嗓子眼。黎珂攥着玻璃杯的手指就在离他的手不到五公分之处,只要再往前进一点点便可触及,但黎珂那用肢体诉说着的心不在焉却又让他有些犹豫。
此刻的时机到底算不算好?黎珂会不会觉得太仓促了?之前她在微信上一声不吭拉黑了他,后来虽然拉了回来,两人的交流也仅限于正事。
好像一切都背离他期望的方向而去,他后知后觉,白白错过了最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