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居奇无声地落下泪水,复又忆起宣亦辰温柔下的种种冷酷,顿时心痛不能自已,原来这就是花间照说的一两和十两,自己到了现在才真正明白他们的区别。
一个待你温柔体贴,却被万千羁绊,屡次因为不得不的利益而将你抛诸脑后、伤害深深。
一个待你冷面霸道,却处处护你周全、将你看重,就算对别人无情,对你却全然不同的。
柳居奇哭着哭着又笑了,他明白的大约还不算太迟,不由想起当初劝慰宣亦曦的那句话:对的时间遇到了一个良人,那良人却不是自己的良人。
他和宣亦辰,终究只能有缘无分的错过。
燕肃澜感觉到怀里人微微颤抖的身体,和落在手背上滚烫的泪滴,但他却没有问什么,只是安静的搂着柳居奇,仿佛是想用自己的怀抱和双肩,替柳居奇撑起一个不再需要伪装坚强的避风港。
“燕肃澜……”柳居奇囔着鼻子,身子往里挪了挪,“你往里头睡点儿吧,别掉下床了。”
“好。”燕肃澜淡淡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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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回绝杀宫
到了后半夜,柳居奇体内的”昆山玉醉”再次发作,他迷迷煳煳地昏睡过去,隐约听见小六子不舍的哭声,又感觉到自己被搬进了马车里颠簸而行,但怎么都清醒不过来,前世的记忆和重生的经历混杂在一起,在眼前交织而过,让他睡得很不安稳。
燕肃澜看着柳居奇不时紧蹙的眉头,问捧着医书补课的花间照道,“他怎么了?”
“大概是在做梦,这说明我师傅配得方子有效,”昆山玉醉”的药力没那么强了。”花间照打开了马车折窗,一股热气立刻涌了进来,燕肃澜不悦地盯着花间照开窗的手,似乎是在琢磨着要不要直接捏碎了好,花间照笑道,“燕子你别上火呀,马车里放着冰的确能凉快点儿,可柳儿毕竟是个病人,也要注意通风,我这是为他好。”
燕肃澜勉强点点头,注意力又集中到睡在矮塌上的柳居奇,花间照咂咂嘴想,早知道自己就单独要辆马车了,免得碍着别人不说,自己还得长针眼……
柳居奇睡得多醒得少,马车则是不断地换过车夫和马匹日夜兼程,尽量选些便于赶路的荒地走,偶尔经过大的城镇,燕肃澜也一早就安排好了供给,迅速装上马车就出发,马不停蹄地往绝杀宫所在的平洲赶去。
本来足足要半月的路程,硬是给燕肃澜压缩到了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