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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昨晚我们就拿到了新军服,今早去了训练场,您可能还不知道战装连的规模和特性吧!”弗雷德里克骄傲地告诉林恩,“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精悍的连队,同等规模的战斗,没有任何一支军队能够打赢我们!”

“是么?”林恩笑着问,他希望这不仅仅是宣传造势形成的心理假象——想到这里,他最先去看的是沃夫鲁姆,这位经验相对丰富的老兵含笑而立,看起来并不是特别的赞同。

显然是刚刚“入伙”的缘故,弗雷德里克的情绪显得格外高涨,他说:“每一个装战连,都配备一个极其精锐的豹式坦克排、一个自行火炮排和两个装甲步兵排,全员机械化,以突击步枪为基础武器,装备新式的步兵反坦克火箭,除了豹式坦克、四号突击炮和装甲运兵车,还有新式防空战斗车!”

“很棒!”林恩面带笑容地回应着,并没有出言点破。这样一个装战连的实力自是强过于美苏英等国的连级部队,然而这场战争给德国带来的最大教训,就是切莫重视质量而忽视数量、重视战术而轻视战略,区区几支精锐部队根本不可能在正面战场上击败数倍乃至十数倍于己的对手。当然,这样的精锐部队也非一无是处,就像是一战失败后被限制在十万人的德国军队,保留下来的精英成为日后国防军扩张和崛起的骨干力量。只要如今这些官兵掌握摸索出了新式机械化部队的运用技巧,一旦再获机会,必将成为军队重建的灵魂所在。

“长官们说,更多新锐的武器还在研发当中,用不了多久,我们的技术程度将远远领先于其他任何一个国家!”布鲁尔补充这番话的时候语调平缓,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所持的是一种不屑与不信的口吻,否则的话,必然是语速轻快、眉飞色舞。

林恩想了想,太过乐观不好,但始终怀揣悲观心态也好不好,因而拿起《战争论》和《孙子兵法》,如捧圣经一样虔诚:“兄弟们,我之前说过,失败只是暂时的,我们必将赢得下一场战争的胜利,但……这需要我们冷静反思,接连两场战争的失败并非偶然,我们所缺乏的绝不仅仅是好运气!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是我们的技术会飞速进步,我们的敌人也是一样的,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希望大家都能够踏踏实实地掌握新武器、新战术,并且多思考、多琢磨!”

沃夫鲁姆、诺亚、坦泽和弗雷德里克皆是点头,布鲁尔却不动声色地转头望着窗外,这里既没有海景,也没有晾晒衣被的场面,只能看到往来走动的伤员和女护士们。至于特奇梅尔,似乎对这样的叮嘱感到烦恼和负担,他所想的也许只是按部就班地过日子,而不是花费太多的心思在短期内并不能看到效果的军事训练上。

前后也就聊了那么一刻钟稍多的时间,众人就得返回“蜂巢”去了,那里和医院隔着大约两公里,由一条宽敞的通道相连。离开之前,布鲁尔有意拖在最后面,见其他人已经快到门口了,他俯下身子低声问林恩:“长官,您真觉得我们呆在这里有前途么?”

林恩知道,布鲁尔并不像大多数德国军人一板一眼地行事,他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灵活的头脑和改变命运的强烈愿望,若让他以普通军人的身份在这过着漫长而单调的生活,必不是他自己所愿。想到莫特里奇先前所透露的战略参谋部及直属部队计划,他对布鲁尔说:“我们的理想当然不是蜷缩在这洞穴中度过余生,相信这也绝非元首的真实意愿,只是我们现在了解得实在太少,能够发挥的作用也还十分有限,好好努力,抓住每一个机会,我们终将重新获得在阳光下行走的权力!”

第18章 女人啊女人

又一次伴着隐隐的军号声醒来,林恩拾起枕边的手表,清晨6时整,正是沃夫鲁姆他们的出操时间。听老下属们说,装战连每天都要进行严格的训练,训练模式还很丰富。有基础的体能和技巧训练,有实打实的步坦协同,有分批进行的对抗演练,还有不定时的集合突训。如此正规的训练固然辛苦,却能够让官兵们时刻保持临战状态。只待上级一声令下,就能够以饱满的士气勇武出击。

这几天来,“避难所”内每天都有新的同伴抵达,医院的空床虽是不断减少,可帝国近卫军的规模却在与日俱增,官兵们的信心随着人气的旺盛而有明显的提升,私底下交流的话题也逐渐从这神秘基地转向了反攻欧陆。对于战略大事,林恩一直是十分关注的,只是自己一介低级军官,再煞费苦心地思考也有些枉然。调息休养身体,读书修养心灵,日复一日,心绪恢复了平和,亦渐渐习惯了这见不到阳光、吹不到海风的新环境——在这隐秘的“避难所”内,各种最基础的生活设施一应俱全,不愁吃、不愁穿,比起艰苦卓绝的战场简直有如人间仙境。

睁眼对着天花板酝酿片刻,起身、靠枕,从一旁军服的口袋里取出日记本,自从在那个寒冷冬夜改换灵魂之后,这日记本的正文便没有再动过一字,林恩只是在背面的封皮后面标注日期。在没有日历的情况下,他每天都会在上面描绘一笔,检算了两遍,确认今天是1945年的5月10日了。若是历史未改,那么曾经辉煌无比的德意志第三帝国已经在一天前正式宣告投降了。

收笔、合本,转头观望,周围的气氛并未有任何明显变化,绝大多数伤号都还在睡觉,值班护士轻轻走过,看着这些因在战场上奋勇拼杀而负伤的小伙子们,眼中饱含温情,偶尔替睡觉都不老实的家伙掖好被子——她们总是这样的谦和细心,尽显女性的善良与柔美,若不是因为这场战争,她们的花样年华该是多么的灿烂。

收起多余的思绪,林恩心里总觉得这样重要的历史转折点不该如此的平静,干脆起身着衣。走动时仍受腿伤的羁绊,但已经不必像之前那样别扭地一瘸一拐,在步速缓慢的情况下完全可以保持正常的姿势。

医院正后方是一个圆形的广场,有喷泉、灌木丛和碎石铺成的小径,只是很可惜,这里的“绿色植物”都是各种质地的仿照品,除了增添观赏性,并不能够发挥植物的最大作用——净化空气。好在有通风管道源源不断地向洞库注入新鲜空气,才不至于让人感到浑浊憋闷。这几日来,林恩每天都要在这休闲广场走上几趟,而旁边的铭牌上刻着它的官方名称:“维也纳圆场”。

在这基本与世隔绝的“避难所”内,每一座洞库、每一栋楼房以及每一条通道都有它们的官方名称,例如林恩宿舍所在的“蜂巢”,那造型别致的宿舍楼是“帝国近卫军a01营房”,而它侧面的“帝国圣殿”名字责备命名为“帝国大本营”。它们都是林恩陆陆续续从同伴们口中得知的,几乎所有人都对这里的大小事务充满好奇,因而每天都会有新的发现,这也算平静生活中非常有活力的一个方面。

穿过“维也纳圆场”就是通往“帝国大本营”和“帝国近卫军a01营房”所在洞库的通道口,身穿新式军服的士兵在此设有岗哨,对来来往往的军人和医护人员,他们只要求出示证件,而不进行严格的审查核对。林恩还注意到,在这里值勤的士兵通常都不背负长枪,而是在要见佩手枪套,携带鲁格或沃尔特手枪这样的轻型武器。

“长官,伤愈归队吗?”

检查林恩证件的这名士兵身材瘦高,看起来跟特奇梅尔差不多年纪,一脸青涩未尽,说话也很和气。

林恩没有闲聊的心情,随口回答道:“还没有,只是去一趟营房,拿点私人物品!”

交还证件之后,士兵彬彬有礼地说:“您请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