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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大军未到,粮草押运官正白旗贝子达春先到淮安城。

李成栋的兵多,但在满人的朝廷里没什么地位。他一面派斥候侦查明军情报,一边在淮安城布防,凡是可能出过错的事一律不粘手。

总兵府的后院。

一个揣着木拐的人慢腾腾在廊道中行走。

李元胤逃回淮安后一直在养伤,他左小腿被鸟铳铅子击穿,万分幸运没有击中胫骨,否则很可能会落得终生残废。

两个仆从远远的跟着他,他不愿让别人来扶。

“爹!”

李成栋坐在凉亭中回过头,眉头微弓,责怪道:“你有伤在身,到处跑什么!”

“没有事的,皮肉伤!”李元胤脸色有些苍白,强笑道:“听说鳌拜又被放出来,这次还随摄政王一同南下。”

“嗯!”李成栋面沉如水。

“前次战败,鳌拜恨我们入骨,他脱罪后,不知摄政王是否会听信他的谗言。”

李成栋也正在担心此事。

他清楚鳌拜与摄政王的矛盾,但那毕竟是满人自家的事情。

他略一迟疑,道:“我对大清一片忠心,又与明廷结下死仇,摄政王英明,不会被那个莽夫蒙骗。”

“希望如此!”李元胤挪动脚步,艰难的坐在李成栋对面的石墩上,用忧愁的目光看着父亲,问:“难道我们只能为大清效力吗?”

李成栋猛然惊醒。

“你在说什么?”

李元胤垂下头。

“你想爹死吗?我在江南杀了那么多人带发人,即使翟哲现在能答应我什么条件,但陈子龙那些人迟早会找法子杀了我。”

文官的是最靠不住的,也是气量最小的。李成栋阴森的目光落在李元胤光溜溜的头皮上。

他们不是亲父子,养子和亲生终究不一样。李元胤竟然说出这番话来,让他警觉顿生。

“你回去好好养伤,没事不要到处乱跑,不要胡思乱想,更不准乱说话!”

“是!”李元胤出着拐杖站起来。他能感受到父亲的怒气和不满,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说的太唐突了,但那句话他已经憋了好久。

李成栋一直盯着儿子离去。

这世道,原来每个人都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