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昆看着那个曲里拐弯的“卜”字,这才知晓原来丁豪这家伙连个“下”字都不会写!
众人窃笑一阵,秦暮城问起太史昆为何会到皇宫中的事来。太史昆摊手道:“这事儿说来话长,简单总结一下:我是被耶律大石抓来的!老秦啊,且不说我与金莲、柳叶儿、月柔都被抓来有一段时候了,那耶律大石整天在皇宫里大摇大摆的晃,你怎的也没有发现?”
秦暮城尴尬地挠头解释道:“实际上我们这一段时间都在福宁宫,延福宫这边的事儿,真的没怎么注意!”话罢,秦暮城将皇宫中的局势讲解一番。
原来虽说皇宫的主人换成了赵似,但毕竟赵似即位是由赵佶“禅让”的,所以无论对于哪一派,赵佶的身份最次也是个“太上皇”。从辈分上来讲,赵佶赵似本是兄弟,但是从禅让皇位这个角度上来讲,赵佶却又成了赵似的长辈。汉人的礼仪以孝为最,寻常百姓都不得将爹娘逐出家门,那么皇帝作为天下人的表率,就更不可以这样做了。这也就是说,赵似这一方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赵佶的家小逐出皇宫。于是乎,赵佶的家小被请到福宁宫居住,而延福宫,则成了赵似这一方的势力范围。
福宁宫本就是历代太后居住的地方,赵佶的家小作为“太上皇”这一辈的人物,居住与福宁宫倒也符合体制。当童贯回归皇宫后,虽说以一个奴才的身份无法对赵似怎样,但他却将福宁宫看守的严严密密。
早先的时候耶律大石都在辽国境内招兵买马,并没有在皇宫中露面。但是他却收拢了千余名忠心的士兵,安排进了延福宫,用来守卫耶律骨玉与赵桃。童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误以为这些兵马乃是赵似召集的。赵似将兵马引入皇宫的用途是什么?很简单,当然是为了对付福宁宫!
童贯不甘心坐以待毙,连忙寻找他这一方的人马商量对策。这一方的人马是谁呢?当然是代表天京城的秦暮成、丁豪,以及忠于道君的新党魁首蔡京。大家商量的结果很明确,那就是组织一支军队来抗衡,于是乎,蔡京从新党成员各家族的家仆中选拔了最为衷心的一千个健仆,而秦暮成、丁豪则是招募了一千名佣兵,并且调拨来大量火器装备这支部队。
这些日子,秦暮成与丁豪二人正是在福宁宫中,帮助童贯来训练整编这支军队。到了最近这几天,秦暮成等发现延福宫这边的气氛有些鬼鬼祟祟,所以便重新潜了回来一探究竟,不曾想,延福宫鬼祟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抓了太史昆来此。
秦暮成的这番讲述,包涵的信息量却是让太史昆吃了一惊。原来耶律大石竟然在皇宫中拥有一支军队,而更令人吃惊的是,原来天京城在皇宫中还有一支更为强大的军队。
太史昆沉吟道:“这样说来,我可以反败为胜,就在这皇宫中将耶律大石一举擒拿咯!要做到这个……一,到达福宁宫,调集我们的军队;二,再找到耶律大石,抓住他!”
秦暮城、丁豪二人表示对这座机关阵的了解程度等于零。而柳叶儿却表示,这座大阵的运转规律她已经摸索的差不多了。
其实方才高伶的谈吐提供了许多有用的线索,其中有一条就是:西十三宫是作为一个子系统运转的。根据这个线索,柳叶儿很快就想明白了一件事,延福宫的机关阵其实是由五个各自运转的子阵组成的。根据推算,这五个子阵分别是以蕊珠殿为核心的西十三宫;以成平殿为核心的东十三宫;以凝和殿为核心的北十八殿;以群玉殿为核心的南十八殿;以及以延福殿为核心的中心二十宇。
这样以来,机关阵的规律就变得清晰起来。根据柳叶儿的推算,宴春厅这个格子在十二个时辰之后会运转到整个阵势的最西侧,而那个地方,正是与福宁宫大阵接壤的地方。童贯作为资深太监,一定懂得福宁宫阵势运转的奥妙,不出意外,众人在十二个时辰之后就能够与童贯碰上头。
第122章 尝试痛苦,才能理解痛苦
镇州,又名可敦城,用现代的说法来形容,它位于乌兰巴托西二百公里处。
这是一座距离天京城整整两千五百里远的城市,辽国西北路招讨司就坐落于此。它是一座标准的军事城市,高达五丈的城墙将这座城市牢牢护卫,延伸出二百五十里远的烽火哨台可以提前一天预警到敌情。在它的东西两侧,还有维州、防州两座军镇拱卫,无论谁想要包围镇州,就势必要受到另外两座军镇的攻击。
在大草原上建设这么一座雄城当然是困难重重,不过与这座雄城起到的作用来看,再大的困难也是值得的。在契丹人成为草原之主之前,草原上最强大的民族是回鹘人,而回鹘人的老巢,正是如今镇州城坐落的这片土地。巍峨的要塞上飘扬着契丹人的白马青牛旗帜,与其相比,回鹘人的王城阻卜大王府显得如此卑微。
当然,这片土地上还有许多其他的部落,像是乌古、迪烈、当然更多的是蒙古人的前身室韦诸部。契丹人用一座要塞,硬生生的威慑住周围几十万平方公里的辽阔领地。
贝加尔湖的数条支流流经此地,黑龙江、克鲁伦河的源头亦在此处。这儿水草丰美,素来出产最好的马匹与最英勇的骑士。从耶律乙辛刚刚做上南院枢密使的时期,他就将西北路招讨司作为自家的后院来经营,发展至此,这片土地已在乙辛、大石两代人的手中五十年之久了。相比起正统皇权所在、声色犬马的临潢府,镇州这五十年来一直是作为一个野心家的军事基地来经营的,在这座城市中,传统的牧民与行商的影踪几乎都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清一色的军人。
作为头号大敌的天京城当然了解镇州的情况,因而一路上武松的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两千五百里路,武松与五千健儿只用了七天就走完,这多少说明了一个问题——这支军队不可能携带过多的辎重。
天京城赖以成名的火炮武松一门也没有带,像是火龙出水这等武器武松也只是携带了些肩扛型的i版。每个人,只携带了一千发子弹,如果用连射火铳来发射,一千发子弹不过只能维持一盏茶时分的火力压制。虽然一路上有许多天京城开办的“超市”作为补给点,可是“超市”里暗藏的那点存货分配到五千人的手中,只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五千人,分成五十个百人队,像蝗虫一样从草原上一路掠夺而过。他们不会去杀害牧民的性命,却将牧民的帐篷烧掉,将牧民饲养的牲畜无论大小一并屠宰掉。经历过这等磨难的牧民再也无法给前线输送战争物资,他们除了跋涉到天京城去做苦工再也没有其他的活路。
这就是战争,游牧民族来到汉人的腹地后会做的事情,汉人去到游牧民族的腹地也必须去做。没有体会到战争带来的痛苦,侵略者们下意识的会享受侵略带来的快意。只有让侵略者们对战争恐惧,才会有暂时的和平出现。
按照之前的部署,武松所做的应当是“偷袭”,但他却不这么想。出去十万革命军不算,大同战场上有七十万敌军,这即便是在整个历史中,也是罕见的兵力。在以往的战争中,汉人军队向来是以多打少才堪堪保持住与游牧民族的平衡,而此时的敌我比例,居然是七十万笔五万,汉人仅仅有五万人。武松明白五万人面对七十万人将会有多么大的压力,因而武松在行军过程中一直是大张旗鼓,他试图将大同战场上的敌军吸引回来,为战友们减少些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