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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石自然不知道事与愿违,只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就弄了个比自己还小的媳妇出来,他现在静静地感受着身躯之内充沛的精力和力量之后,满意的接过旁边小女孩儿递过来的手巾,擦了下脸上的汗水。
这是他每晚必做的课程,自从他在一位教官那里学会了这套八极拳开始,就风雨无阻,算起来练了整整有十几个年头,可惜的是,他学会的太晚,身体上已然定型,要不然以他的悟性和毅力,早晚会有大成的一天,这是那位教官的原话儿。
那位教官自然想不到这个对近身搏击有着异乎寻常的天份的年轻人会有这般离奇的际遇,中华武术传到近代,在赵石看来已经徒具架式,在实战上没有多大的作用,八极拳也不例外,如果你在与敌人贴身肉搏之时,还用什么武术架式,那一定是找死的行为,当然了,也许民间有些武学高手在,但赵石没见过,就算是教他这套拳法的教官,要是你和他对练的话,使出来的也是标准的军队格斗技,只不过时不时能从一些招数上看出八极拳的影子罢了。
赵石之所以将这套八极拳练了那么长的时间,只是因为八极拳对于身体的协调以及力量的运用上着实有些好处,象是八极拳中的贴山靠,据说古代八极拳的门人弟子们常用身体去靠墙,靠树,威力极大,这就涉及到全身力量的应用,看上去着力点是肩部,其实是力从腰起,靠扭转之力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肩部,然后发力。
中华武术在实战上也许不如散打,唐手,或是什么关节技之类的东西,但在力量的运用上实在是有自己独到的地方,这也是赵石勤练不辍的原因所在了。
当然了,硬气功是军中必修的一门课程,不过一般说来,硬气功与其说是气功,不如说是让自己的痛感神经去适应外部击打所带来的疼痛,日子久了,确实能激发人体中的潜能,起到一定的效果,至于什么刀枪不入之类的传闻,那都是以讹传讹罢了。
赵石身旁的小女孩儿就是他的现在的妹妹了,乡下人起不出什么好名字,赵翠儿就成了小女孩儿的大名了。
女孩儿今年刚满六岁,到是和母亲长的很像,瘦瘦弱弱的,不过还算清秀,女孩儿到不是和赵石如何的亲近,不过以前跟在赵石身后玩闹惯了,现在虽然对这个变得冰冰冷冷的哥哥有了三分的惧怕,但习惯还是改不了,再加上赵石身上一种孩子绝对不会具有的成年式的沉稳,让小女孩儿莫名的有一种安全感,所以赵石现在身后就多了这么个小尾巴出来。
下意识的摸了下胸口,这里应该是每次大量运动之后都隐隐疼痛的地方,那是第三次执行任务的时候,由于一时心软而给他留下的纪念,一处几乎贯穿胸口的刀伤,给他这一下的是个看上去毫无危害的少女,所幸的是没有伤到心脏,但他还是在和死神争斗了整整十天,才把性命捡回来,自那以后,每到阴天下雨,或是剧烈的运动之后,这里都会隐隐作痛,不过这也疼痛也在时刻的提醒他,对敌再不留情,由此开始,赵石的狠辣和残暴性子才张显了出来。
但他没有摸到什么,触手之处一片光滑,感觉到的只有渐渐隆起的坚实的肌肉,赵石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自己了,嘴角牵动了一下,勉强算是苦笑吧,越是不想记起的东西,越是牢牢的在你的记忆中占据一个靠前的位置,看了一眼怯怯的盯着他的小女孩儿,一年平静如水的生活,却不能将他从回忆中彻底解脱出来,他也曾经努力地想适应正常人的生活,但结果是可笑的,一个不算任务的任务就让他以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不可否认的是,当他毫不费力的猎杀那些猎物的时候,他很兴奋,感觉很好,他知道,这是一种变态的反应,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在杀戮中感到由衷的快意,但他就是抑制不住这种感觉。
抛开这些恼人的感觉,赵石领着妹妹进了屋儿,若是被那个时空中的队友们看见的话,准能在赵石的背影中察觉出,如今的赵石比以前多出了几分人气儿出来。
屋门一关,将屋中的灯火之光关在了里面,院子也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正在慢慢蜕变中的赵石不知道,在遥远的北方,一个十九岁如同苍狼般的蒙古少年睁着一双被仇恨和野心烧灼成血红色的眼睛,庄严的对着布儿罕山向长生天发下了誓言,决定向强大的敌人蔑儿乞部开战,因为乞颜部的世仇蔑儿乞人抢走了他新婚的妻子,没有一个蒙古人能忍受这样的耻辱,按照长生天定下的规则,他将用鲜血和战刀来回报自己的敌人。
但这个在另一个时空中,曾经让大地染满血色的蒙古少年却也不知道,在那遥远的南方,汉人居住的地方,自己今后最强大的敌人正向往着平静的生活,努力消磨着身上的血腥味儿。
第0008章 大雪
将军幼年丧父,承父业而猎山林,其时北方大雪遍地,将军年幼,上有长姐,下有幼妹,母于病中,艰辛可知矣。
然将军武勇天授,旬日之间,猎得熊豝,村民异之,皆言祖宗护佑,群以贺之,将军不语,以熊肉予村民,村民醇厚,皆拒而不受,将军言道,吾父去时,多得乡里之助,今以此偿之,毋须多言,村民感而受之。
将军时年十一岁,却有古豪侠之风,余不赞将军武勇,独叹将军意气,是以记之。
——《大秦记事――竹斋志异》
赵石婚事被拖了下来,不是因为他本人的反对,而是因为这年的冬天,北方普降大雪,虽说刮风下雨都得看老天爷的兴头,和赵石没有什么关系,但接连几场大雪下来,本来还满嘴的瑞雪兆丰年的老百姓们却已经开始感觉到不妙了,突如其来的雪灾让县里的官员们忙的焦头烂额,西秦政治还算清明,在这场据说数百年不遇的大雪面前,一面开始准备赈济灾民,一面开始进入戒备当中,当然了,戒备的是北方的党项人以及西边的辫子兵。
雪灾对于这些游牧民族的影响要大的多,缺衣少食的游牧民族在经历了这样的雪灾之后,可想而知的,进入边关劫掠就成为了他们唯一的选择,但现在头等大事却是安顿灾民,边患就算有也应该是春天的事儿了。
巩仪县的地方虽然不大,但官吏也少,所以几乎全县的所有官吏都被调动了起来,首先就是要将囤积的衣物和粮食运到雪灾严重的地方去,再有就是等大雪停后,打通各处被大雪封阻的道路,一来联系各村各镇,发放救灾物什,二来为明春的援兵能快速到达边镇做准备。
赵石的婚事在这样的大前提下自然也就耽搁了下来。
赵家村下的雪开始时并不算太大,但到后来,一场接连两日的大雪下来,几家年久失修的房屋顿时塌了下来,所幸只是伤了几个人,并没有出现死人的,各家分派一下,将无家可归的人们领回自己家中安住,也就解决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