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一起聊的大多都是衣食住行,而男人们在一起,聊的除了钱权再就是女人了,李全寿又痛快的灌下两杯,眼睛眯着就问,“那观星可还好吗?”
赵石想了半天,才想起是谁来,点了点头,“可能还在府中吧?应该过的不错。”
李全寿撇着嘴不满意了,“怎么?竟然没有好好安置,那……那可是我精挑细选送给你的,不但模样秀丽,温柔贤淑,而且诗画之上也颇有造诣,这个不算,还能精打细算,是我身边少有的得用之人,送了给你,竟然撇下不管,真是枉费了我一片苦心。”
赵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想想自己府中,东拼西凑下来,也不知有了多少女人,若非他从巩义县带回来许多旧部,又有陈常寿,李博文等人在,都快成了女儿国了,哪儿还去管什么观星观月的?
再想想后世那些官员,养个情妇什么都得偷偷摸摸,比之他们,这个时代的男人可就要幸福的多了,不过对于这些女人,多数不是从景王府出来的,就是皇宫内院的,里面的耳目恐怕不会少了,也让他有些不放心,以前没心思去管,以后闲下来,到要梳理一下,被人监视的滋味终究不是那么好受。
心里如是想着,嘴上随意的回了一句,“哦,这个当初殿下又没根我明说,我怎么知道?若舍不得……我再把她送还给殿下?”
闻言,李全寿扬起脑袋,努力的表达着自己的不屑,“都说君有赐,臣不敢辞,那就更没有赐下去的东西再收回来的道理,咱们朋友相交,不说什么赐不赐的,但道理一样,送出去的再要回来,你能干的出来?”
那可不一定,皇帝抄家灭族的,还不是把以前送出去的东西都弄回来去了?送官儿出去可以削职,送钱出去可以罚俸,皇帝的赏赐也就那么一回事罢了。
不过故意抬杠的话说出来没什么意思,遂道:“既然已经是我的,殿下就不必再牵挂了吧?说出去不好听不是……”
李全寿愣了愣,接着就笑的前仰后合,并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是小弟错了,自罚一杯,自罚一杯。”
仰头一杯下去,笑声却是不止,“瞧瞧,瞧瞧,就是不一样了,果然没错,当初我说十句你能回一句就不错了,如今再看,竟还能打些机锋,惹人一笑,哈哈,如此才可为良朋好友,难得难得……”
“不过这你可是误会了,当初将观星送予你处,一来是我还没有出宫就府,用不上她,二来呢,你入京不久,虽说田宅都是不缺,但维持府中用度上面,哪里能跟那些大族相比?送你个瞧着赏心悦目,而又能干的女管家岂非正好?
这些年我去你府上多次,虽还算得上是井井有条,但内外之间,却没一点规矩,过的像个小户人家,那怎么成?大臣们总说,治国如治家,反过来亦然,家宅不宁,怎么让人安心在外?你一个皇亲国戚,领兵大将,家里弄的不成样子,平白让人说了嘴去,丢的可不光是你一家的人……”
赵石如今涵养越来越好,不但没有生气,还点头附和了一句,“说的到也不错。”
李全寿立马得意的道:“岂止不错,虽乃小节,亦合大道,不可不慎。”
赵石打量了一番李全寿,从那顽劣的王府孩童到现在一嘴大道理,却怎么听怎么不对劲的皇子,变化不可谓不大,但赵石一直觉着,因少年时无人管束,身为皇长子的李全寿总是多了几分侠气,当然,这是往好听了说,若是往坏了说,就是有几分无赖惫懒,和雍容华贵的皇家子弟联系不到一起去。
不过都说居移体养易气,你要真以为他雍容不起来,那就大错特错了,传承这个东西,几代下来,即便是再暴的暴发户,有了岁月的积累之后,也能培养出个贵族来的,更何况是出身钟鼎玉食的皇族?
而赵石只不过感觉这些大道理出自李全寿嘴里怎么着都有些怪异罢了。
“这些大道理听着泛泛,说起来却朗朗上口,殿下可是长进多了。”
李全寿自然听出了赵石话里的揶揄,哼了一声,辩道:“大道理也是道理,那南唐来的小子满嘴都是这种大道理,也没见京师有人说得过他,可见啊,大道理也是有用的。”
赵石忍不住问道:“南唐来人还没走?”
李全寿摇头晃脑,他算是喝好了,人生难得几回醉,身为皇子,就更难得了,也就是在赵石这里,又远离京师,只觉浑身轻松,也就多喝了几杯,当年那个肆无忌惮的王府世子好像渐渐回来了。
“走?大秦和后周欲结盟好,这些嘴皮子利落的家伙立时吓的屁滚尿流,魏晋之流,空谈尚可,胆气不足,一个个弱质纤纤,仿如女子,如今虎狼之世,怎有他们立足之处?若起兵戈,后周或可一战,南唐?”李全寿脸上满是轻蔑,“只余一群书生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