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烈的让人无法言述,能够正视这一幕的,又将有怎样冷酷的心肠?这就是战争,男儿向往,却又丑陋的一塌糊涂的战争。
但两方的将领,乃至士卒,都不会有这么多的感慨,也无暇拥有这等诗人般的情怀,汉军将领们在竭力的收拢士卒,清点伤亡,安抚军心。
而秦人也没闲着,辎重营的大夫们,男男女女一大群,在军阵中穿插来去,收治伤者,军官们在清点着伤亡,安抚着一阵冲杀,几乎体力耗尽,加之有些惊恐的手下士卒,年轻的军伍,虽显稚嫩,但在这一刻,却被有条不紊而又准备充足的手段带来的秩序性所掩盖,显出几分别样的从容。
“报,秦军前军进有五百步,又有投炮立下……”
完颜和尚脸上肌肉不可抑制的抽动了一下,却毫不犹豫的下令道:“传令给耶律哥奴,让他等秦人下一次攻城,立即率各部骑军出城,就算死,也要给我破了那些投炮。”
完全的孤注一掷,因为他知道,有这些投炮在,汾州必陷无疑,秦人之强横,准备之充足,实已超出预计太多太多。
五千精骑,五千女真,契丹儿郎,来到汾州,已经折损千余,而这一去,也不知能有几人安然回来?太原援军若不能速来,这汾州又能守得了几天?
这一刻,完颜和尚满心的愤怒以及无奈,还有一丝黯然……
石落如雨,这一次,汾州南城城墙左近,就像是下了一场石雨,城门吊桥早被砸的稀烂,若非王秀事先命人用石头堵上,城破也许就在眼前了。
城墙在摇晃,好像随时都会崩塌,南城靠近城墙一段的民宅,在石雨中被扫平,只剩下些残垣断瓦凄凉的留在那里。
伤亡无算,却又变得无家可归的百姓在哭号,随即被守城士卒无情的赶走,王秀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随即命人全城拉取丁壮,助汉军守城,汾州城整个沸腾了起来,趁机抢掠的,想要携家带口出城避难的,比比皆是,但相比南城的惨状,却又逊色的多了。
汉军不断分出人手,安靖城内各处,这一战,汾州死伤之重,已无法计数。
“传令,继续攻城。”
“猛虎,猛虎……”
“武胜,武胜,武胜。”
秦军士卒狂野的呼喊声,响彻天际,又一次的攻防,又一次的碰撞,打开的却是地狱之门。
“报,汾州东门,有金兵骑军出……”
喊杀声中,声音有些模糊,赵石摆手,“再探。”
随即,“木华黎,王胜保。”
“末将在。”
眼前的战阵厮杀,让赵石也有些难以自禁,硝烟以及鲜血的味道,是如此的清馨,让人总是无法割舍。
赵石按捺住心中别样的兴奋,冷笑道:“有人出城送死,咱们成全他,你二人率各部骑军,归杜猛林节制,中军弓手,都调过去,告诉他,务必叫出城之敌片甲无归,之后……移师东门,攻城。”
“遵令。”
两员悍将大声应令,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