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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什么,哪里人……”

“俺……俺叫黄四,家住……射雁坡黄家村……”黄四先是跪倒磕头,腿软的有些站不稳,只能用扁担撑着,说话也是结结巴巴,不过答的还算明白。

问话的这位嗓子已经干涩的不行,却还是挤出个笑脸儿,没办法,这个时节,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别着急,好好说话就行,我问你,黄四是你的名字?”

“哦……不……不是,回老爷的话……俺大名叫黄有福,家里排行老四,所以都叫俺黄四。”

他这里说话渐渐顺溜了些,问话的人也算松了口气,朝后面摆了摆手,立即有人开始翻查户籍,很快就找到了黄四的名字。

“黄有福,顺德四年……哦不是,大秦景兴……六年生人,家住新安治下黄家村,独子,丁口六人,有山田两亩三分,打柴为业……”

问话的这位回身狠狠瞪了下属一眼,你这是安稳日子过久了?户籍上的生年竟然还没改过来?不过同时也明白了,这是个樵夫,薄田两亩,不足糊口,打柴为生。

本乡本土,没有罪案记录,也就是身家清白,最重要的是,和乱匪没牵连,至于兄弟长辈有没有从匪的,现在没法细查,过后也要看上面的意思。

若真要追查下去,新安两三年内,是别想消停了,而别的地方……嘿嘿,自求多福吧。

“说吧,因何事前来?”

“俺想……想要点田……自己种。”

一猜也就是这么回事,这些日子,没少了这样的人到县衙来打问,只是现在,办理此事的桌子都挪到了外间,也不能擎等着乡农上门儿了,四下里,都得知会到了。

显然,春耕成了河洛诸地方的头等大事,上面还有位钦差大人盯着,瞎糊弄是不成了。

这事儿在别处不知办的怎样,但在新安这里,却极为容易,因为从匪的人少,荒废的田地不多,而渑池府城那边,闹的有点凶,平乱之后,无人认领的田地应该不少。

现在只要将人送到渑池,让他们到府城衙门去,新安这里也就算没事儿了。

其实,事情还要这么转手,确实是布政使衙门的过错了。

布政使韩聪卸任在即,对公务理会不多,很多事都拖延了下来。

就像各处荒田的登记以及向各处衙门通报,都做的极为不周全,不然的话,府城离着新安并不远,那些土地没了主人,都应该在这里备案才是,不用到府城再做定夺。

当然,土地分发是大事,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去一趟府城衙门,入籍发放田产,都要府城过问才行。

但布政使衙门的疏忽怠慢,却无疑让这个过程变得更加拖沓冗长了。

赵石来到河洛,头一个便找韩聪的麻烦,其实也有着这方面的原因。

像这样分发百姓田产,在历朝历代,并不少见,战乱之后,总会有一波这样的事情发生,但要说多常见,也是胡扯。

官府对流民的控制,自古至今,只会越来越严,农人无故穿州过府在这个年头,可是一项在秦律中有明文规定的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