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页(1 / 2)

“不会不会,只怕你地方少,不怕货堆不全,我跟你交个底,吴帅这次动的是大手笔,砸的是大本钱。若是办好了,咱们的好处自不用说,若是办砸了,学生我说不定就要步郭朋友的后尘了。”

按说两人一般是举人出身,不分什么高低。可是李炎卿背后站的是谁,王复起可是一清二楚,这样的人,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起的,一上来就摆了个处于下风的位置,十分谦恭。

这次拍卖的分成方式为五三二,五分上缴巡抚都察院,三分上缴广州府,两分为香山县自己截留。但是这是明面上的分成方式,实际的分成方式,还是要看运做。这两个人来,就是起一个监督作用,别让李炎卿从中做花帐。

沐家旺更是把胸脯拍的山响“干爹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这个人是最讲良心的。就算金山银海摆在我面前,也别想让我对干爹的忠诚有丝毫动摇。我跟你说,干爹派我来,就是盯住钱袋子的,谁也别想做手脚。”

春风楼内,沐家旺喝的面红耳赤,手已经在陪酒的安女王身上大肆入侵,那位安女王如今身价暴跌,能陪这位锦衣百户,已经算是太爷恩典,自然用心侍奉。李炎卿笑道:“是啊,沐百户是沐公公的义子,哪能不为沐公公出力?不过您远来疲乏,还是先放松放松,将来这买卖一开,有的你忙呢。”

说话之间,一张二百两的银票塞了过去,沐家旺收了银票,又与安女王过了一晚上,就改了口“我本来也不姓沐,无非是拜了干爹改了姓,不过将来说不定还要认祖归宗。人生在世,还是要图个实惠。只要刘老爷给我一千两银子,再把这美人给我做婆娘,香山的事,我就不管了。反正我干爹有钱,多收点少收点没多大区别,你们别让他赔了就是。”

王复起那边就没那么好对付了,他隐忍多年,现在想的是鹏程万里,光靠银子还是不好买动。好在李炎卿手中有另一张王牌,“王先生日后若想到京中发展,我也许可以代为引见。”

王复起怒道:“我对吴帅忠心耿耿,你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你可知,我乃是读圣贤书,知人间大道的君子,怎么可以用功名前程来收买我?我可不是郭安邦那等吃里扒外的小人……话说,你真能把我引见到张府?”

“其实我这也不叫对不起吴军门,他老人家这次主要是为了广东筹措军资,不是为了自己谋财。广东银钱用度上缺口大,不过香山困难也不小,如果香山将来出了问题,还是要吴帅出来收拾。我这也是为了吴翁减少困难,五分上解巡抚衙门的钱一个子也不能动,不过广州府那边,马马虎虎就可以了。有我在,广州不敢派人来监督,谁来我就把他骂回去,看看是他厉害,还是我家吴帅厉害。我现在是吴军门的代表,反对我,就是反对吴军门,在广东反对吴军门,哼哼,好大的胆子!”

酒过三巡,王复起脸上也泛起了红光,此时沐家旺已经抱着安女王回去歇息,王复起也就少了顾忌:

“刘大令,你可知道,这回你是立了多大的功劳?若是没有这些功劳,没有你那位娘子,你香山能不设佐二官?为这事,已经有人闹到省里了。结果吴帅一锤定音,香山有刘知县一天,就不设佐二,便是朝廷派来的教谕,也给我在广州待着。”

“说来说去,其实还是你这次的功劳大。白莲教在广东闹的这一出,实在是太打吴帅的脸啊。”说着,他借着酒性,将白莲教这次兵变的几件秘辛说了出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大手笔

白莲教自明朝建立之后,就没少起来闹事,成祖时,山东唐赛儿起兵叛乱,阵斩过都指挥,战败过安远侯柳升,很是闹起了一番动荡。为了捉她,连累整个大明的尼姑跟着遭殃。

如今白莲虽无当初声势,但也是大明朝内一等顽疾。如果单纯说白莲造反,吴桂芳还不能算丢人。可是这回的白莲教,表现的实在太过拙劣,输给这样的对手,吴帅的脸上能有光才怪。

白莲教的长老在香山被拿,起义经费多被破获,这些人手头没钱,就做出不少丑事来:

有位白莲教徒从小是由婶娘拉扯大的,其婶娘手里有钱,只是对钱财看的紧,不肯拿出来做这杀头勾当。那位白莲教徒一时鬼迷了心窍,找同僚要了点迷药,想把婶娘迷倒了,去偷钱财。不成想迷药不灵,婶娘反倒精神了,将他骂的狗血喷头,狼狈而逃。

还有人听说乡下庙里供有金佛,想着将佛像融了制成金条。结果不想那不是金佛是铜佛,而且个头也忒大了些,这几个白莲教徒没走几步就累的眼冒金星。接着串锣阵阵,乡民拿了兵器来捉偷佛像的贼,吓的他们仓皇逃走,差点把命赔掉。

如此种种荒唐事,做了不止一宗,简直丢光了白莲教的脸,且走漏了风声,露了行藏。而为了防范水师叛乱,吴桂芳的抚标营就驻在饶平县城,每天列队在水师营前面操练。水师营又实行人、枪、弹三分离政策,料来他们想叛乱也无武力。

白莲教的行动指挥喝的酩酊大醉,抽着烟斗进了饶平县的秘密火器作坊,非要自己做几个雷火弹,说是要为起义做贡献。

一声巨响声中,作坊炸了一半,白莲教辛苦拉来的技术人员损失大半,少数几个也人人带伤。这还不说,爆炸引来了衙役,那位总指挥别看逃了,可是白莲教的人名册却留在了现场,被饶平知县得了去。

李炎卿问道:“按如此说,这场兵变应该闹不起来才是,怎么……”

王复起一拍桌子“哼!这事坏就坏在郭安邦那狗贼身上,都是他弄出来的麻烦。那份名册到了他手上之后,他犹豫着是交给军门,还是卖给白莲教发一笔财,又想抄一份底单,将来好做勒索之用。结果他这么一耽误,军营里的人得了消息,不知道那名册上都有谁的名字,生怕白莲贼乱写,把自己的名字也写上,还自己掉脑袋。结果水师营里几个小军头,利用这人心惶惶的时机,一声大喊,砸开军械库夺了枪弹,驾船造反。那些小军以为白莲教人手如此之多,纷纷受其裹胁,也就跟着反了。”

“那饶平不是还有抚标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