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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见他这浮浪模样,也就没了戒备,吩咐一声,几个美貌使女将那珠帘撤去,露出这女子的庐山真面。

只见她年纪其实已经不算小,大概在二十四五左右,在大明朝,这绝对算大龄。身段修长,梳着蓬松俏皮的坠马髻,纤细的皓腕上佩着一只羊脂玉镯,肤质竟比镯子还要腻润。两道如黛的秀眉,一双清澈的美眸,冰雪一样细腻的肌肤,外加那空谷幽兰般的气质,构成一副绝美的图案。

“贱货!”“狐狸精!”李家的女人们,各自在心底发出恶毒的咒骂,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纵容丈夫来亲自抓贼。要对付这拐子,就该派刑部的名捕就好,何必亲自前来。以自家男人的为人,这下不是引狼入室。

这女人姿色之美略逊于袁雪衣,却可与花惜香相提并论。而那份幽雅的气质,如同一朵浊世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仿佛这世间的种种污秽,与她无半点干系,如同神仙中人。举手投足间,有着说不尽的高贵气息,真不愧是传承几百年的富豪名门,才有如此的名媛佳丽。

袁雪衣向来自负出身,除了张若兰外,论气质家里其他女人都比不得自己。可是与这女人一比,自己竟似占不到半点便宜,不由心里生了几分惧意,小声对李炎卿道:“放我起来。我不要她看到我这副模样,我要跟她比一比。”

“比什么,你是我的人了,跟别人比什么。”李炎卿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手又在她身上作怪,害的袁氏不敢乱动。柳叶青却把目光落在那女人身上,半点不曾挪动,手却慢慢移向了腰间的镖囊。

那女子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李炎卿身后的女人,却未曾在意,只把目光落在李炎卿身上。“公子与自己的爱妾当真恩爱,人前亲热也不害羞?”

“夫妻人伦大理,有什么可害羞的?将来沈姑娘过了门,我也保证如此宠你就是,不会让你受了冷落。”

那女子似乎对他的调笑并不介意,向身旁侍立的青衣丫鬟道:“去,把咱的凭据拿来,让公子看一看。免得人家误会咱们是拐子,报官捉人呢。”说到这她抬起袖子,掩口微笑,竟是把李炎卿身后的辛烈治与那位镇江本地锦衣官迷的一刻不想错开眼睛。

她身边伺候的几个丫鬟,姿色也是一流。只是有主人在前,就显不出她们的美貌。那两个丫头应了一声,不多时从后面取来一份黄金打造的凭据,上面记录了沈万三存款的时间,金额,证明人等等。按上面记载,沈万三共在佛郎机的克来登钱庄存款白银一百三十万两,年利二分。

那女子指着黄金制成的凭据道:“光是这份凭据,就用了黄金百两,价值不菲。可见当时,我家先祖对这份存款的重视程度。据我所知,克来登洋行这些年上调过存贷款利息,到现在为止,这份存款已经增值了几十倍。粗略估计,本利合计,将近五千万两白银。只要能把这笔钱追回来,小女子不但可以重振家业,也愿意拿出一半来做慈善工作。在大明各地建立善堂、学房。我要让所有的孩子都有学上,所有的穷人,都有饭吃。我要做一个有良心,有担当的大明女富豪。”

“说的好。沈姑娘不愧是沈财主的后人,果然胸怀大志,愧煞须眉。不知道要办这样的大事,得用多少银子啊。”

“这场诉讼是我们与佛郎机克来登钱庄之间的诉讼,那克来登钱庄是佛郎机第一大钱庄,资本雄厚,有豪华的讼师团队。要想战胜他们,我们必须找最好的讼师,作好打持久战的准备。粗略估计,大概需要讼师费四十到五十万银子之间。小女子手中大概有三十万左右的银两,这段时间得四方仁人志士相助,又得银六万。眼下的缺口,大概在十四到十五万之间。公子若肯相助,将来小女子愿以百倍回报。”

“百倍回报就算了。你不还要做慈善么,回报给我,你拿什么行善啊。古人说千金一笑,我情愿用这千万白银,换沈姑娘一人。我家中不缺钱,只缺一个能暖床的小妾,你若肯给我做小,这讼师费,我全出了。”

那沈姑娘倒没发怒,反倒是眼眶一红,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公子厚爱,小女子实不敢当。按说您如此痴情,又是这般人物,足以配的上小女子。只可惜,我身已属人,不敢再许配公子。我已经是东印度公司董事长,香山知县刘朝佐的侧室,公子咱们今生无缘,只好来生再报答您的厚爱了。”

第三百五十章 横扫天女(五)

她这话出口,李炎卿的后腰上,不知被谁狠掐了一把,显然是在对他在外面私自养侧室的惩罚。李炎卿只觉得欲哭无泪,连忙问道:“你说你是香山知县,东印度公司董事长刘朝佐的女人?你可与他见过?”

“公子说的什么话?小女子已经是他的人了,又怎么会没见过。本来相公说,这讼师费由他来出。怎奈家中大妇张氏,乃是朝中次辅张居正之女,乃是个一等一的悍妇。家中的财权全在她手里,相公没有支用一文钱的权力,小女子只好不顾廉耻,出来募集资金了。不过公子放心,只要相公与张氏那谈妥,你的本金可以很快得到归还。至于人么,恨不相逢未嫁时,还君明珠双泪垂。小女子是别人的人,怎敢误了公子终身?”

她伸手一指旁边一个俏婢“这些都是我沈家的家生奴,也曾学过吹拉弹唱,如今都是处子之身。公子若肯资助小女子这笔讼师费,这些女子,公子可以任择其一,为奴为婢。”

花惜香等人已经由怒转笑,连袁雪衣都觉得这事大为有趣,忍不住小声笑起来。李炎卿在她身上做恶的手,她也全都容忍下来,只是忍不住轻轻颤抖。

“什么?你居然已经是香山知县刘朝佐的女人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刘朝佐何德何能,凭什么能拥有你这样的美人,本公子不信,你一定是骗我。这里是镇江,不是香山,就算是他的女人,他也奈何不了我。干脆你和我回家,咱们两个去过日子,大不了将来我赔偿一笔款子给他就是。”

那沈姑娘却一副三从四德的模样“公子何出此言?女人家从一而终,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再说我和刘郎一见钟情,我为了他,连名声都不顾,以我的家室,怎么可能做妾?还不是我爱他爱的发狂,甘愿不要面皮,也要嫁到刘家,为他生儿育女。还望公子成全小女子这点心意,不要逼我。”

她此时已经用上了本门最强的武功心法,此功法号称能够颠倒众生,让天下英雄为己所用,甘愿效死。百发百中,从无失手。她将自己全部功力发挥到极限,脸上的表情已经从可怜,逐渐趋向圣洁,仿佛她此时已经化身为纯洁的天使,在拯救李炎卿那肮脏的心灵。

“公子,财多未必是福。你依仗财势夺人妻女,这是要遭报应的。我劝你趁早悬崖勒马,浪子回头。小女子感激你的恩德,在我夫君面前为你说几句好话,将来让他照拂你家生意就是。你既是胡船王的亲戚,想必也是做水上生意的。只要你肯帮我打赢这场官司,我让我夫君给你船引,给你东印度公司的股份。你还不知道吧,这香山要开海了。这海一开,有船引的人,就能发大财,没船引的人,却只能望洋兴叹。我夫君手上还有一支强大的水师,得罪他的人,就连海上贸易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