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吏听完,嘿嘿地笑了起来,道:“刘大人,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嘛!这些士子如此卖力讨好,就是为了能让皇上知道他们的名字,王爵爷是个办事儿的人,所以这不就替他们托关系来了么,托到了您这儿!”
刘主事嗯了声,道:“他竟如此好心,竟想一次就为这么多人扬名,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居心何在?”
这小吏一笑,心想:“又问居心何在,你这疑神疑鬼的毛病就是改不了!”
他道:“拉人上船啊,这帮士子们求知己到了他那里,按着平常的作法,他肯定无法全给扬名,那落下的谁,都是得罪人啊。王爵爷这么一弄,不就等于全给扬名了嘛,还是扬到了皇上那里。
士子们去求他的知己,这是上他的船,上船容易,要是没得到扬名,下船也容易,可王爵爷把他们的名扬到了皇上那里,就等于……就象给战马屁股上打烙铁似的,把这些士子打上他的印记了呀,要想下他的船,那可就难罗,要是以后敢和他唱对台,就会被人说成是忘恩负义,再没人敢收他们当心腹了!”
刘主事一拍大腿,道:“官场之中,最忌背叛,这些士子们算是上了贼船了,以后当不上官也就罢了,要是当上了官,那都得成王平安一派的啊,想脱身都脱不了,只能听他的吩咐,这王平安可够有手腕儿的啊!”
这小吏忽道:“刘大人,这份名单王爵爷交给了你,由你往上报……”
刘主事啊地一声大叫,满脸地惊讶,叫道:“这岂不是等于,我也和他拉上关系了,此事由我经手,岂不是等于把我也……”
小吏点了点头,心想:“对啊,你的屁股上,也被王爵爷拿烙铁烫了个印儿,打上记号了!”
王平安离了吏部,又去了礼部,这两部离得不远。到了礼部,这回为他办理手续的,是一位姓田的主事。
王平安报了父母的名讳,又报了籍贯,他在徐州的房产,还有田产数额,从现在开始,这些田产,就不用再缴税了,他属于有特权的贵族阶层了,可以庇护家中佃户,有不上税的特权。
当王平安说到京中产业时,田主事大吃一惊,道:“王爵爷,你要在杨玄感的旧宅上,修你的伯爵府?这个……这个工程未免太大了吧?”
王平安点头道:“是不小,估计得花上一大笔的钱!”
田主事道:“王爵爷,朝廷是有法度的,那杨玄感的故宅,是国公府一级的,你的伯爵府不能造那么大啊,你想修一下直接住进去,那是不成的,得扒了重盖,还要盖得小一些才成呀!”
第二百八十一章 湖底下有什么
王平安点头道:“可以啊,没问题,那就扒了重盖好了!田主事,你不知道,那处旧宅已然不能住人了,里面杂草众生不说,连墙都倒了,就算是修一下,也是没法儿住人的,不知哪天屋子的大梁就断了,谁敢住在里面啊!”
田主事道:“按照朝廷法度,有爵位的人,就如您一样,府邸的修建,要由我户出资,可我朝建立以来,万事节俭,建牙造府,从来都按小修一下拨款,换句话说我们户部,只能给您一百六十贯去修房子,剩下的钱都要由您自己出。”
王平安啊地一声,皱眉道:“有这个法度吗,我怎地不知,那处旧宅要想盖好,重新能住人,至少要花……要花,要花多少?”盖新房子的花销,他还真不太清楚。
田主事道:“那处宅子,我也知道,也去看过,那地方大的,别说扒了重盖,就是修一遍,怕也得六七千贯哪,比新盖个户部衙门花得都多。而你要想改小了,有些地方的地基,你都要挖开,得改呀,伯爵府里的楼台,和国公府里的楼台,高度上也不一样啊,用原地基不行的。这么一来,工程可太大了,你得先处理完旧的,再盖新的,比直接盖新的都花得多,至少得两三万贯,还得朝上啊!”
王平安皱起眉头,道:“还要改地基啊,这个工程确实是大了些,可户部也不能只拨给我一百六十贯啊,这也太少了!”
他心里想呢,我刚才给吏部还送去一万贯呢,眼皮都没眨一眨,我给你们钱多痛快呢,怎么想从你们手里拿点儿,就这么费劲呢,公家的钱,不是应该更好拿吗!
田主事嘿了声,道:“一百六十贯还少哪,当初给长孙大人修国公府,户部可也只拨了两百贯,剩下的钱,都是长孙大人自己掏的。您一个伯爵,要是钱拨得比长孙大人还多,估计着,您这伯爵也当到头儿了!”
王平安叹了口气,道:“真不少啊!”嘴里感叹,心中却想:“才两三万贯啊,小钱儿,照宽了花,我出五万贯,修个漂漂亮亮的伯爵,说不定以后会变成侯府,公府呢,所以底子得打好!”
田主事很好心好意地劝道:“王爵爷,要照下官说,你换个地方盖新宅子,不就得了嘛!选个地皮便宜的地方,象永和坊,永平坊这些里坊,地皮比朱雀大街便宜十倍,算上地皮钱,你也就花个五六千贯,好好一处大宅子盖起来了。要是在朱雀大街上盖新的,还是在那处旧宅的地基上盖,您这点俸禄,怕是得攒到一百岁去!”
王平安嘿嘿两声,道:“几万贯而已,我却是出得起的。我的折柳伯爵府,就盖在那儿,不变了,你备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