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安差点儿没气晕过去,刚才自己说的那番话,多有派头呢,多有男子汉的气概,要是这里有女兵,都得为他倾倒,以身相许不可!
结果呢,李老头儿……嗯,尉迟恭没叫错他,就应该叫他李老头儿,不但没有为之倾倒,还真的给了他一根麻绳,就不能给我找条白绫吗,也好看点啊,好歹我也一伯爵呢,用麻绳上吊,丢不丢人啊!
王平安气乎乎地接过麻绳,往腰中一扎,道:“好,辨证没结束之前,我就一直扎着这条麻绳了!”
刚说完这句话,就有些后悔了,在自己众多的外号里,会不会再多一个外号啊,叫王麻绳?这个外号太难听,不如叫王敢当比较好。
一名禁卫道:“大将军,便由标下回去给王大人的家人报信儿吧,快去快回,争取今天就能让他们出城!”
李绩没说话,只摆了摆手,示意禁卫离开。那禁卫看了一眼还气鼓鼓的王平安,忽然道:“王爵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不,卑职可以给你带封信,让左武卫的同僚送到徐州去!”看着王平安的目光中满是怜悯。
王平安心中的气一下子就泄了,有啥气好生的,别人还是关心自己的,虽然禁卫说这话有点象让自己交待临终遗言,可换个思维想想,如是别人刚说了麻绳的话,这个禁卫有可能这么关心吗?
他道:“多谢这位兄台了,我没什么话要带回徐州的!”
那禁卫这才走了,众人接着休息。其他禁卫见王平安坐在一旁,便给他送上水袋,让他解渴。
李绩默不作声,不知在想什么,而王平安也不吱声,心里却在想:“万一失败了,我真的要上吊?上吊可以,但我没可没说一定要死啊!”
他摸了摸腰里的麻绳,幸亏是麻绳,不够结实,万一失败了,我就当众上吊,先给麻绳做点手脚,然后麻绳那么一断,大家拥上来那么一救我……这不就得了嘛!
休息了片刻,大家又再上马,继续向前,连着奔出三十来里,午后时分,到了一处小镇。李绩下令再休息,马队人多,只能让镇上几家饭馆,一起提供食物。镇上百姓听说他们是去辨证如何预防天花恶疾的,大是支持,竟然送来酒肉,而且还不收钱!
其中有不少百姓,跑过来问道:“谁是平安小神医,我们虽不住在城里,却也都听过他的名头,那是小神仙一样的人物,只比老神仙孙真人差上一点点!”
王平安听在耳中,心里美滋滋的,在百姓心中,自己竟只比孙思邈低上一点点,这可是最高的赞誉了,有愧有愧!
吃喝完毕,又再上路。石坑村虽离长安有百里之遥,但对于马队来讲,并不算太远,一路奔驰,掌灯时分,便也就到了!
听禁卫们说到了地头儿,王平安定睛看去,就见哪有小村,眼前全是山,树林茂密,也不知石坑村在哪里!
禁卫们进入树林,做了几十根火把,拿在手里,又再上马前行,进入群山之中的一条小路,骑马慢行,顺着小路走了大概两里来地,眼前豁然开朗。月光之下,群山环绕之中,竟出现了几十座低矮民房,想必这就是那个石坑村了!
王平安心想:“地方选在这里,倒也还算安全,进出只有一条路,如果万一失败,只要放火烧村,然后把林子一点,也就不会把天花传播出去了!”
进了小村,众人翻身下马,村里本就有士兵把守,见他们到了,一名军官模样的人迎了上来,对李绩道:“大将军,死囚们都已经押到了,你要不要先看看,如果不合适,我们再从别的州府调集!”
李绩嗯了声,回过身来,对王平安道:“王家小子,人合不合适,还得你来看才成。今天天晚了,你是要等天亮后再看,还是现在就看?”
王平安心想:“你都这么问了,我也只能今天晚上就看了。”他道:“事不宜迟,迟则生乱,还是今天晚上就看吧!”
那军官竟然也认得王平安,冲他微笑行礼,道:“王爵爷,久闻大名啊,以前只是远远的地看到您,今天离近了一看,果然是风采照人,让人……让人钦佩莫名!”
啊,钦佩莫名?这军官还真能捅词儿,就是捅的不太对头!王平安点了点头,问道:“还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这军官忙道:“卑职项图,小小旅率一名,王爵爷不必跟小的客套!”一边说着,一边领着王平安和李绩,向村子正中的一座较大的民宅走去。估计这座民宅可能是里长一类人的家,还算是比较齐整,有三间正房。
进了院子,见小小的一个院子里竟然站着十来名士兵,而院外也还围着两层,把这个小院紧紧地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