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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七姑轻笑道:“他那葫芦是个宝贝,能装多少物件我也说不清,认识快二十年了,从没见她装满过。”

赵然暗暗咋舌,正待详细再问,却听朱七姑开口道:“小弟,我观你虽无根骨,但资质上乘,我大师兄说,随随便便丢给你一个道门最粗浅的静坐之法,你很快就领悟上手,他对此也很是称道的。我这些时日替你仔细盘算过了,道门功法万变不离其宗,还是要有法力依托,以你的条件,尚无法触及,若是想有自保之力,只能从阵法一道入手。”

顿了顿,朱七姑又道:“阵法非我所长,且于炼器一道也不曾涉猎钻研,也不知该如何指点于你。想送你件法器护身,你又用不了……想来想去,倒是有些对敌的法门和技巧跟你说说,只望能在阵法一道上对你有所助益。我听大师兄说,你曾助华云馆那两个道门行走除过妖,华云馆为此奖赐给你一套阵盘?”

赵然点头:“当日大卓、小卓师叔追摄一头未成大气候的狸鼠精,我曾在旁相助,操控阵法困敌,能尽全功主要还是大卓、小卓师叔法力高强,而且那套布阵的法器也是两位师叔的,我不过是照猫画虎罢了。”

摘下胸前挂着的袋子,将里面的那套小阵盘取出,巴掌大的阵枢罗盘、三寸小金剑、方木尺、一串水银珠、一方玉印,尽数摆在朱七姑面前。当然,也少不了那本《五行神阵纂要》。

朱七姑随意翻捡了一遍,微微皱眉道:“太过简陋了些——材料普普通通,阵法云纹也只炼制了一层上去,华云馆小气得紧!不过有总比没有强,就以你这套阵盘为主吧,我且说说应当如何对敌。”

赵然心中欢喜,连忙坐正了身子,凝神倾听。

朱七姑道:“你这本《五行神阵纂要》上共有二十五种阵法变换,我适才翻看了一遍,都是些最粗浅的五行阵法,但虽说粗浅,却恰恰是五行阵法的根基,华云馆给你这本阵书,也算得其所哉。你只需将这二十五种阵法钻研精熟,将来再修习更为艰深的五行阵法,便可事半功倍,甚至修习三才、四象、六合、七星、八卦、九宫等等阵法,也能轻省得多。但怎么才算精熟呢?你背下来了么?”

赵然点头:“全篇背诵了不知多少回,全在我心里装着呢。”

朱七姑道:“那这二十五种阵法,你都演示出来了么?”

赵然道:“都演示过了,各阵运转无碍,费了我不少水磨工夫。”他得了阵书和阵盘至今不到半年,若不是依凭超强的记忆力和对天地气机运行的“可视”能力,想要做到这一步是很不容易的,故此,他说这话的时候倒有几分炫耀在里面,但可惜朱七姑完全没有听出来——对朱七姑来说,这点成就压根儿算不得什么。

朱七姑道:“那好,你便在这里演示给我看看。”

第十一章 阵法之道(下)

赵然起身,仔细打量了一番山洞内景。这山洞之内三面被山壁所封,洞口向西偏北,空气流转是极为不畅的。概因此地山脉走向为南北之势,盛夏南风转入山谷之后,急行向北,正巧灌不进山洞之内。

朱七姑让赵然布设五行离火化金阵,此阵以火为尊,按照五行相生相克,火由木生,洞内无木可借;就算可以靠法器凭白生火,这火也“烧不旺”,因为火借风势,但此处无风!一来就等若给赵然出了个难题,明显有考校之意。

不过这难不倒赵然,他当即入凝神之态开天眼察看气机流向,随后很敏锐地在东向山壁顶端感受到了勃勃生机,他猜测此处上方当有大树茂盛的根系,否则不可能如此。

找到了关键,赵然当即在此处挖了个侧向小坑,将那瓶朱砂放置其中,算是布好了阵眼。又将金剑插在山洞洞口和阵眼之间的地上,以离火炼化金气,直指洞口,杀伐时严厉难当。

如果仅仅如此,在洞内无风的情况下,此阵的威力会自减一等,达不到最大效果。故此,赵然作了一个小小的调整,将玉印埋在了山洞之外而非阵眼之下的中央位置。玉印属土,将这件法器埋在洞口外,便相当于在这里竖起了一道拦截风向的土墙,可以将风引入洞内。当然,并不是说玉印真个可以改变风向,他以玉印引入山洞的只是流动的气机,或者说改变了洞口的气机运行,将洞内洞外两个相互分割的气机运转体系通过玉印连接在了一起,使山洞内封闭的气机得以流转——风势因此成型。

剩下的木尺和水珠则以五行方位布置,这两件法器并不重要,当然也不可缺少,二者起到的是维持阵法平衡和稳定的作用。

这座变形了的五行离火化金阵一俟布设完成,朱七姑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三分,沉默半晌,问道:“你居然能察觉天地气机?”

赵然坦白承认:“是。”

朱七姑叹道:“老天待你不薄,虽说没有根骨,但资质却佳,且与生俱来便开了天眼,若是说将出去,不知会羡煞多少修道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