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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猎户感激涕零,跪下拜倒:“多谢大师!多谢大师!”

智信又问:“铁施主,那两个凶徒给你的金锞子……”

老猎户忙不迭从怀里取出,双手奉上。智信接过后道:“不会白拿你的,回头去寺里,找监院执事再取一锭。”

老猎户连道“不敢”,被一个小沙门领着下去了。

智信禅师安排妥当,当先纵身而下,半空中借用绳索之力,轻轻一个转身,便稳稳站在地上。几个修为不俗的和尚也随之下崖,当然都比不得智信禅师那么圆巧随意。其他修为不足者只得原路返回,从山口出去后飞奔着往这边赶来。

崖下的和尚越聚越多,不久之后,住持智源、西堂智深、后堂智法三位禅师都已赶到,还有数名执事僧和几十个沙门、沙弥等,只留堂主智空坐镇寺中。

高日昌寺中带来的两头黑獒被驱使过来,嗅了嗅智信禅师手中的金锞子,又嗅了嗅割下来的一段绳头,随即狂吠不已,向着东边奋力前蹿,几个沙门连拖带拽,好不容易才合力将黑獒扯住。

确定了两个“凶徒”的确是由此而逃,住持智源当即和三大班首合议,决定立刻追踪下去。西堂智深禅师抱怨道:“两个小道士而已,宝瓶寺飞书中说得明白,一个黄冠,另一个只粗通阵法,连修行都未入,何必知会宝瓶寺?住持师兄忒也小心了些。”

住持智源也不生气,道:“谨慎些无大错,能够刺杀明慧和宝光,安知凶徒没有后手?再者,能从永善和延伽手上逃走,应当不是普通的黄冠。”宝瓶寺传讯各寺的飞书中说得比较简单,没有提及永善和延伽失手的原因——这是为了顾全寿佛寺和三柱寺的体面,因此高日昌寺诸僧都不知道其中内情。

首座智信转圜道:“智深师弟不必介意,宝瓶寺得了消息再召集僧众往这边赶,至少也得一日工夫,难道还不够咱们捉获凶徒么?若是凶徒真个藏有后手,非你我师兄弟能够拿住,那后援赶到也不耽搁时日,住持师兄所为正是两全之法。”

西堂智深一听有理,释怀道:“也是,是师弟我心急了。这次去天龙院参加法会的名额对师弟我很重要,还望几位师兄成全。”

于是众僧并力向东,以两头黑獒为引,顺着赵然和裴中泽的逃亡路线就追了下去。一直追到寅时三刻,才堪堪赶到一处破庙之前。两头黑獒不停冲着破庙里狂吠,示意凶徒就在庙中。

住持智源禅师吩咐下去,高日昌寺众僧便将破庙团团围住。

有执事僧上前几步,向庙内喝道:“兀那凶徒,尔等刺杀宝瓶寺高僧之事已发,如今已是无路可走,我佛慈悲,不愿伤了尔等性命,快些出来受缚!”

赵然和裴中泽被活生生堵在庙中,听到獒犬吠叫声,赵然不禁哀叹:“又是狗!”

裴中泽不解其意,一边躲着庙门后的墙壁处向外张望,一边问:“当然是狗,为什么‘又是狗’?”

赵然没空解释,抓紧时间布设阵法,嘴里大声应答着庙外的执事僧:“大师,我们如果放弃抵抗,是不是能保住性命?”

执事僧道:“这个自然……”

“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否则死后下拔舌地狱!”

执事僧脸色一变,犹豫着回眼望向住持智源,智源接过话头道:“我高日昌寺答允不伤你们这两位小道士性命,但你们害了宝瓶寺明慧师侄和宝光师弟,老衲须得将你们交予宝瓶寺惩处。”

“宝瓶寺会不会杀了我们?”

智源道:“阿弥陀佛,应当不至于,只是你们作孽太重,或会因循旧例严加看管,不使再造杀孽。”

“咦?换人谈判了?请问您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