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太子帐内,谢策将李癞子、钱串子都找来了,东梁王也请来了,一起听卫楠分析作战方案。
“各位请看,要从西凉候侯府秦阳城到北宛候的洛驿,从战事图上看有两条路,一条是官道,虽然宽敞平坦且不容易遭到伏击,但路线较另一条道远了三百里路;另一条道是山道,崎岖且险,多个地方可以设伏。”卫楠指着战事图道。
“我得到的消息是,除了这两条常走的道,其实还有一条更加快速的捷径,只不过这么多年来没人敢带着部队往那条道上走而已。”卫楠指着两座城池中间的一座凸起的山形标识问道:“独木峰,各位了解过吗?”
李癞子和钱串子并没有过多地研究这些,倒是东梁王很快明白了:“卫先生是说,曹靖秋可能从独木峰上过去?那可是天堑绝壁啊,曹靖秋又不是长了翅膀……就算她厉害可以过去,那毕竟送亲队伍还有别的人呢,他们又怎么过去?”
“确实匪夷所思,但我收到消息,近期有人在独木峰那边打探,就是曹靖秋的人。所以,我们不得不把这条道也算进去。”卫楠道。
“没想到卫先生的情报竟然比本王还灵通,太子得到卫先生的帮助,真是如虎添翼啊!”东梁王看着卫楠微笑着点头。
“王爷说笑了,都是为光复大齐,哪能就是我的福气了。”谢策有意无意地走到卫楠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把他挡在自己身后。
卫楠的身份敏感,谢策原本不想让东梁王见到他,但曹靖秋的事关系甚大,谢策不得不让步。虽然卫楠离开护国公府的时候只有十一岁,但保不齐东梁王以前就见过他。
卫楠甚是敏锐,东梁王这句话足以引起他的警觉,他对东梁王事后会对谢策不利的感觉又强烈了两分,看来为谢策谋后路的计划要抓紧实施了。
“鱼有鱼道,虾有虾路,江湖草莽的伎俩,让王爷见笑了。”卫楠低头谦逊地道。
“依卫先生分析,曹靖秋会走哪条道?”东梁王不再多说,把话题拉了回来。
“我得到的最新情报,曹靖秋目前还在秦阳城,她与北宛候儿子的婚期定在五月初二,距今还有十天。送亲的队伍以最快的脚程算,若是走官道,送亲队伍将在五日后出发;若是走小道,七日后出发;若是从独木峰上过去,只需一日即可到。”卫楠道。
“按照我的推论,曹靖秋应当会选择兵分两路,送亲队伍打着她的旗号大摇大摆走管道或者小道,然后她自己则在婚期将近时走独木峰而过。”卫楠道。
“没错,这样一来,即便送亲队伍被伏击,曹靖秋本人也没事。堂堂北宛候家财万贯,也不会在意新娘有没有嫁妆。独木峰,根本没有人敢带着队伍上去伏击她。”谢策道。
“要上那独木峰,我与钱串子应当可以,但手底下的兄弟们就难了。”李癞子道。
东梁王看着他们几个,道:“若是不截住曹靖秋,让北宛候与西凉候结了盟,我们将腹背受敌,本王还请太子与卫先生鼎力相助。”竟是对着谢策行了一个大礼。
谢策连忙将他扶起来,道:“王爷不必如此。”
卫楠却道:“但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最怕的就是虚虚实实的障眼法。为防曹靖秋反其道行之,真的混在送亲队伍里,我建议还是等五日后看情况,我会在三个道口设探子,按照时间来推算曹靖秋的真实路径。我们的兵力不宜分散,一旦分散就劫不住她了。王爷看怎么样?”
“有劳太子与卫先生了。”东梁王道,他看着卫楠,两只眼睛闪烁着锐利的光,似要把卫楠的内心看穿一般:“卫先生似乎身体有恙,本王的军医还颇有两分本事,我稍后让他来给卫先生诊治一下,卫先生意下如何?”
卫楠还没开口,谢策就一口回绝了:“不劳王爷费心,我会替卫先生诊治的。”
东梁王愣了一下,打了个哈哈掩饰自己有些急了的企图:“哈哈,关心则乱,本王竟然忘记了太子是魔医高徒,是本王多事了,还望太子和卫先生莫怪。”
双方又假模假样客套了一番,谢策才把东梁王送走。
“东梁王对卫先生关心得有些过了吧?”连李癞子都看出了东梁王的不正常。
“这么沉不住气,他也太急了些。”卫楠道。
送走了东梁王的谢策回到太子帐内,脸色铁青,让李癞子和钱串子去找东梁王手下的将军准备伏击的事情。等他们二人走后,谢策才低声对卫楠道:“哥哥,我怕东梁王对你不利。要不,我们带着人走吧,重新找人东山再起。”
谢策急得脸都白了,卫楠却不慌不忙道:“急什么,他现在还只是试探,还没有探到我的底细,否则早就变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