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里就说:“那又怎么样?”
陈稚初说:“会吃亏。”
电梯已经到了地下一层,晏里迈步往外走去,走了两步,才察觉到不对劲。
他们的手还握在一起。
陈稚初也发现了,她长长地“欸”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收回,紧接着又习惯性地捏了捏自己发烫的耳朵。
天啦,他们到底为什么总能够让自己陷入这种尴尬的境遇里去?
晏里神色顿了片刻,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直到坐进车里,才略有些漫不经心地说:“你变了不少。”
变了,也没变。
还是一样老好人,不懂拒绝,温吞,慢热,但是,懂事了很多,小心了很多。
变得特别能屈能伸。
譬如他那天跟她说的那些话,如果是从前的陈稚初,肯定早就立誓跟他绝交了。
可她仅在一开始表现出一点讶异和气恼以外,就没有别的更多的反应了,之后更是已经完全不记得这件事的样子。
陈稚初没想到晏里会主动讲出这样的话,从一开始,他们虽然对峙、僵持、闹别扭,但从没有一个人去戳破那层窗户纸。
陈稚初本来想装傻到底的。
她愣了片刻,才低头笑着说:“每个人都会变的呀。”
没有任何自怨自艾,也没有任何要诉苦的意思,甚至她的语气非常的轻松,就好像在说“那边那朵花很好看哦”一样轻松。
晏里又侧目看了她一眼。
陈稚初仍旧低着头,唇畔还挂着刚刚说话时带出的那一点笑意。
晚高峰的时间点,车如流水。
陈稚初将身子微微往前倾了一点。
“晏里。”她忽然说,“我们暂时和解吧,好不好?”
前面遇见红灯,晏里猛然刹车。
陈稚初没看他,只自顾自地说:“我这个人,其实很随遇而安的。我觉得既然我们已经来了,还要一起生活三个月……既然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了,那不如在有限的条件里,让自己过得舒服一点。”
“本来大家活着,就已经很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