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上同对面的人如出一辙的笑容,俯身将茶杯推至对方面前,张了张嘴准备说些什么。
不料对面那人却先他一步有了动作。
他抬起没有拿书的右手,按在茶杯上,拇指和食指缓缓扣着茶杯的边缘转动,掌心向内包裹住长谷川凛的手。
“谢谢。”库洛洛看向他,声音毫无波澜,似乎自己刚才只是单纯地接过了茶杯。
可他分明看出这人的黑瞳中跃出了几分明目张胆的戏谑。
“你这样按着我的手……”长谷川凛不甘示弱,挑了挑眉,上身前倾,另一只手包裹住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自下而上抬眼看他,粲然一笑,“是不是想让我喂你的意思啊?”
“好啊。”库洛洛欣欣然接受,甚至还做出一副很是开心的样子,“那就麻烦凛了。”
长谷川凛懵了一下。
这人怎么跟太宰治一样,好不要脸。
那他要是再拒绝了他,这人是不是也会立刻摆出一副非常失望的样子,撅着嘴可怜兮兮地问他为什么不喂他。
长谷川凛借机打量了一眼库洛洛,脑补了一下这人做出太宰治那些姿态时的样子,不禁一阵恶寒,迅速抽回了手。
“你怎么,”库洛洛望着坐回去的长谷川凛,手指轻轻抚摸光滑的杯面,语气既无辜又不解,但好在还维持着绅士的样子,“不喂我了?”
“因为——”长谷川凛思绪卡住,沉吟半晌后突然福至心灵,眨了眨眼,不无遗憾地说,“其实我曾答应过一个男人,除了他之外,我不会喂任何人喝茶。不然,我还是挺想喂你的。”
库洛洛翘起嘴角,意味深长地回了他一句:“哦,是吗……”
长谷川凛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所以从那之后我就不再干这件事了——哪怕我其实真的很想喂你。”
库洛洛笑容加深,似乎正想再说些什么,一阵下楼声将其打断。
长谷川凛松了口气,循声看去。
锖兔噔噔噔跑下楼,明显大了不少的衬衫随着他的动作飘动,更显出穿它的人的清瘦。
“凛哥。”锖兔跑到两人近前,紧挨着长谷川凛而站,看向对面的男人,“这位先生是您的朋友吗?”
“不。”长谷川凛下意识否认,而后思忖良久,给了他一个中规中矩的答案,“是租客。”
锖兔面上一派茫然。
“先不说这个。”长谷川凛拽了拽他身上穿着的衣服,有些好笑,“你怎么又穿成我的了,不是刚刚给你买了新衣服?”
锖兔一愣,脸“噌”得一下就红了,来来回回看着两人,慌张解释:“没有,我,我不小心……”
“我又没有怪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揉揉小孩儿的头发。
“那个……”锖兔犹豫地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库洛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