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轿时一个颠簸,把阮萱颠醒了。
起初,她刚被绑时也是惊慌失措,后来许是渐渐想明白硬抗不如静待时机的道理,被轿子晃上一阵竟是睡着了。
清醒时,花轿已入陆府。
同时,母鸡“咯咯”两声。
正厅内。
许是陆家也嫌丢人现眼,拜堂的厅内竟无观礼的外人,甚至那高堂之上也不见陆夫人和当家主夫,唯有两个先祖牌位静静立着。
阮萱自是不知这些,她只觉得周遭并不喧闹,不像是热热闹闹的拜堂。
接着,一个老嬷嬷掀开轿帘,二话不说便把阮萱扯出了轿子。
不待阮萱反应,她已被按着肩跪在地上,眼前一只胸前绑着红绸花的圆润母鸡。
“……”
这整的哪出?不都是公鸡吗?
所以对面就是她的母鸡新郎?
阮萱陷入研究动物界是否女尊化的问题,满头雾水被按头与一只母鸡拜了堂。
荒唐得很,阮萱着实没想到,陆锦行成亲时竟是这样的情况,原书里可没提过一星半点。
想来陆锦行也是悲哀,书里的他既不受母亲重视,也不受嫡父待见,日子恐怕真是不好过。
况且以陆家在京城的地位,陆老夫人就算给陆锦行招赘妻,也不该招个没出息的村妇,委实有些奇怪。
又想起先前喜婆子对自己的态度,阮萱打心底有种强买强卖的感觉。
一时间,搞不清楚她和陆锦行究竟谁更惨些。
大约一样惨吧,毕竟都成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就在阮萱思量之际,伴随着一声“送入洞房”,她又被押着换了地方。
到了地儿,她被一把推入喜房,随之便是落锁的声音。
锁头“哐当”砸在门上,阮萱心头跟着一跳,莫名生出几分寒意。
此时屋外宾客的喧闹声隐约传来,却无法打破房中的诡静,红烛熠熠,照得人心里发慌。
折磨、殉葬!
刹那间,阮萱满脑子都是自己被百般折辱的画面,僵着身子,丝毫不敢回头。
恍然间,她已理智尽失拍起了房门:“......开门!都说了这婚我不结的!”
还是挣扎一下吧,反正她又没和这人真的拜堂。
蓦地,忽闻杯盏轻搁落桌,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
“......原来,你也不想成亲吗?”
闻言阮萱缓缓回头,这么一看,更是哑然。
若是前一秒她是忧虑恐惧的,那么此时那些恐惧已然瞬间褪去,只余深深地惊叹。
好一个灯下佳人!
只见那所谓的恶毒反派倚桌而坐,纵然双眼被白绸所覆,但仍是难掩他俊秀面容,尤其一袭绣金喜服,更显得喜庆矜贵。
然而他微低着头,嘴唇紧抿,竟是透着几分无措与不安。
阮萱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第二章
喜房里,安静得仿佛能听见针落之声,相比起来,阮萱的呼吸声就显得聒噪扰人。
“你是......”
阮萱真心觉得怕不是哪里弄错了,这人会是书里那个疯狂且恶毒的陆锦行?
“你是陆锦行吗?”
闻言,陆锦行白皙修长的手指骤然抖了下,虽觉着这话问得莫名其妙,仍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半晌,两人相对无言。
眼看形势有利于自己,理智也渐渐在阮萱脑中回拢。
一通斟酌分析后,阮萱认真说道:“陆公子,既然我俩都不想成亲,也没有真的拜过天地,不如你给陆老夫人说说,让她放我走如何?”
“……礼金,我可以退还。”
先前尚有几分紧张的陆锦行听到这话后,稍稍放松了些,嘴角微敛,摇摇头说:“我......做不了主,你去同我母亲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