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要走了吗？”小鱼儿的笑容僵在嘴角，脸色顿时黯淡下来，“可是……”

他想说还没有带路小满去见他生命中所有“重要的人”，明明才相处不久，为什么这么着急离开？他想问要是现在分开的话，再见面又是何时？

……他想说的有很多，但最后却只是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而花无缺，现在应该叫“江无缺”了，他比小鱼儿看得更开一些，听到路小满说要走，并没有表现出不舍的情绪，只是言简意赅地叮嘱道：

“保重，今后若有需要之时，无论我在世上的哪个角落，只要还活着，必会第一时间赶来相助，这是一份不变的承诺。”

“那好啊，今日你说的话我可都记下了。”

路小满笑语嫣然，与一众友人道别后，她选了个人烟稀少的方向，准备在四下无人之时让系统把她传送回去。只是走着走着，她又出现了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是谁？”她停下脚步，转身望向身后，或许是因为马上要归家了，她此时的心境平和安宁，就算被人跟踪也没有很生气，而是气定神闲地淡然道，“出来吧，有什么话不如当面对我说。”

几息之后，一身黑衣的萧十一郎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你……”他凝视着面前女子的眼睛，原本有很多话想要说，却忽然如鲠在喉，像被点了哑穴一样呆愣在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世上真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吗？为什么连她眼中的神采都与那个人别无二致？他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的某个午后，哪怕时光荏苒，韶华不再，唯一不变的，唯有面前这双明亮温情的眼眸。

她是谁，是什么身份，对萧十一郎来说通通都已经不再重要了，他站在这里，只想顺从自己的内心问一句：

“天边的白云虚无缥缈，捉摸不透，可望而不可即。若我想要留住一个人，该如何做才好？”

“……”路小满屏住呼吸，踌躇地眨了眨眼，半晌才小心翼翼道，“也许你们真的有缘无分……又何必强留？”

话音刚落，一阵微风掠过，在半空中打了个旋儿，卷起几团飞絮，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也拂乱了两人的发丝。气氛陡然沉寂下来，路小满深吸一口气，颇为艰难地继续开口：

“就像这阵风……无论是狂风大作，还是清风习习，它经过之后，一切都归于平静。既然对方不愿，抑或是不能为你驻足，为什么还要执着于她呢？不如顺应天意……毕竟人是没有办法抓住风的。”

听完后，萧十一郎沉默良久，最后微动了动嘴唇，露出一个自嘲般的苦笑：

“不错，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