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于阙淡淡回答,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虚伪,也越来越会撒谎,如果曾狂知道了,不知道又会在床上怎样折腾他个够本。明明这一切都是谎言,他竟能答得从善如流,果然是近朱者亦!
“阙少爷,喝水!”云姨端着水杯出来,放到于阙跟前。
“谢谢云姨。”于阙礼貌回答,并留下善意微笑。
“云姨,一会儿加个菜。”祁阳淡声吩咐,便又和于阙聊开了。
“小阙,你和曾总走得近虽然是好事,但走得太近,让人看了会想到别处去。”祁阳终于把放在心底的问题说出口,她不喜欢于阙和曾狂走得过近,那感觉会让她心惊肉跳。
“和哥哥的关系过好,我知道很多人会觉得奇怪,但我们都清楚,我们的关系因何而生。”于阙的话很让祁阳考究,看出于阙的坚持,虽然有些意外,可毕竟于阙做事一向有分寸,她如果逼得太急,反而让于阙觉得她干涉得太多。
“而且,能和哥哥保持这种关系的人,估计就我一人,连维尔亚都不可能和哥哥这么铁。”本想说亲密,可一想到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于阙还是换个词。
“小阙,我知道你已经成年,但阿姨是看着你长大,总不希望你被别人误会了去。”虽然想说不想你因为一个男人而被别人看轻……不怪她祁阳多想,而是她实在有个相当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曾狂和于阙的关系有一种令外人看不透的迷离在内。
“阿姨,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和哥哥坦荡荡,别人爱怎么想是他们的事。”就算这事被万人所指,他不会退缩,到了该让所有人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公布。虽然到时候可能会觉得对不起养育他成人的阿姨他们,但他有追求幸福的权力。虽然曾狂是男人,虽然他们发展的过程并不算顺利,虽然他们偶尔还会有争执,但他们的感情很纯粹,纯粹到脱离生儿育女的枷锁,脱离人世间的另类眼神。
“小阙,现在你还年轻,不懂人心险恶,我觉得你和维尔亚早点把婚事订下来,等年龄一到,就结婚。”祁阳这话绝对是出于好意,这样做能让她更放心。她对于阙一直相当放心,但这些放心总在看到曾狂后便变了味,最后会越来越不放心直到揪心。
“阙阙你来了!”就在于阙不知道如何应答祁阳时,龙喾突然出现,于阙打消了继续纠缠那话题。
“龙喾回来了!”朝祁阳微微一笑,心却在暗自松下来。龙喾果然有点及时雨的味道。
“龙喾,去洗手,差不多该吃饭了。”祁阳不得不终止之前的话题,不过仔细想想,对曾狂再不放心,但应该相信小阙,他是个懂事有分寸的孩子,不会走那条歪道。
于阙与祁阳对视片刻,默契的不再提及之前的话题,不提更顺心。
警局,邾金茂已经在何政办公室里呆了大半天,何政与专案组的几个刑警一直听他叙述,当然中间他们会穿插些重要问题。邾金茂也算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把自己这些年来受邾杰敖的关照,在会所生活得有声有色,甚至一些末枝梢节都毫不保留的全盘托出,包括偶尔间歇性的寄些照片给邾氏,让他们知道黄世元还活着的消息,以及不久前冒充黄世元通过视频和邾氏里的股东打招唿。
以及二十年前他妻子受邾杰敖的委托,卖掉一男婴的事。又把他妻子之后死于非命,甚至连尸骨都没法保留的惨状都说了个一清二楚。回来之前,那个冰山男人的话,让他看到了希望,只有解决了邾杰敖,他才能高枕无忧的继续生活,否则他可谓朝不保夕。不想再过那种心惊肉跳的日子,邾金茂算是破釜沉舟的选了一条有保障的捷径。
何政与专案组的刑警和记录员,仔细的听邾金茂的话,不遗漏半点。当然就算漏掉也不怕,他们还能听录音、看录像求证。邾金茂的出现,使案件有了突破性的转折,从迷雾重重到拨开云雾,看来提审邾杰敖的日子迫在眉睫。
“小李,送邾先生回去,告诉负责安全的弟兄们,一定要多加小心。”何政从邾金茂身上榨到的消息已经足够贯穿整个案件,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保证证人安全。
“其他的兄弟继续开会!”既然找到突破口,没必要拖拉,以免机会被白白浪费。
会议只持续了一小时,何政最后安排好每个兄弟明天要做的工作重点后,便宣布散会。就等明天,他们会在这里上演请邾入瓮的戏码。
邾杰敖回到邾府,已经是过了晚饭时间,回家后,云姨端出保温中的饭菜。邾杰敖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在不久前,这里还会有儿子和妻子的等候和陪伴,但今天,竟无一人等待他。心里默默叹息一声,想到现在是多事之秋,他也顾不得去责怪世间最亲的二人。
其实在房间里的龙喾和祁阳,早知道邾杰敖回来,只是二人都默契的不去迎接,仿佛当那人是空气。当然,今天的他们都各怀心事,他们的心事都与邾杰敖有关,只是二人都不明说。
邾杰敖食不知味的匆匆用完餐,此时的他竟在犹豫是立即上楼还是继续在楼下煎熬。想到前几天与儿子的争吵、妻子对他的质问,一时间,他都无法穿破层层叠叠的障碍。许久之前的不安,这几天似乎也都在萌芽,欲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