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弘晖的少年,在她面前,有些像个亲近最喜欢的长辈的时的模样,是说不出的自然放松,对她的感觉是依赖、是敬爱。而那个胤禟的美丽男子,似乎就复杂多了。
如果日子就这么过下去,没有任何人出现,依她随遇而安的性子,必不会再去追究什么,就算莫明其妙有了个孩子,她也只当是上天赐给她的。偏偏那两人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出现了,带来纠缠不清的缘与痛。
弘晖对她的疑惑,笑得欣喜又忧伤,他曾说:“姑姑,弘晖不会强迫您一定要去记住什么。既然您回来了,就是上天赠予我们最好的礼物。只是请您不要再这样消失到一片空白了,我们真的很难受呢!特别是十四叔……他等您等到几乎魔障了……”说到最后,弘晖的声音低不可闻,隐含了某种说不出的痛与苦。
十四叔吗?
依他们对她的称呼来算,也算是她名义上的兄弟之一吧?天啊,不知道是哪样的家庭竟然会有如此多的兄弟,也许只是堂兄弟排行的称呼吧!浅颜安慰自己同时也尽力说服自己。
不过,又关他十四叔什么事哩?浅颜对少年口中的十四叔致以高度关注。不止一次听到弘晖提及那个十四叔了,言辞间是说不出的暧昧与理所当然。不知道那个十四叔在她过往的生命中又占据了何种地位?
很想知道啊!偏偏那两人却不肯仔细翔实地告诉她,总是轻描淡写,几句话带过,让她搓火不已。他们是不是在玩她啊?
还有那个叫胤禟的——
“姐姐,胤禟真的很不甘心呢……”
小栈新招牌
“姐姐,胤禟真的很不甘心呢!不止一次自问,为什么那么多兄弟中,你就独独选择了十四弟?他有什么好?论样貌,太……二哥、五哥、八哥、十三弟……哪个不是略胜一筹?论品德才情,大哥、三哥、四哥、七哥、八哥、十二弟、十三弟,皆与他不相伯仲甚至各有千秋,论身份,他也仅仅只是个阿……”
语气顿了顿,还是说着:“而且,一开始,他就欺骗了你,以那样的形式赢得了你的关注……可是,他就是这么幸运,那么多兄弟中,只有他得愿所尝。胤禟曾经真的很不甘心,明明知道自己已经失去资格了,但还是嫉妒得发狂……甚至是,当听到你受伤坠崖时,心里真的是恨极了十四弟,恨他为何不倾尽生命救你……”
昨儿傍晚,当她坐在庭院的青石板阶梯上,晒着黄昏的太阳,看着小天赐和弘晖一起挽着袖子和裤管在院子里的田地上劳作,看着弘晖一脸笑意地帮倒忙,小小年纪的儿子俨然一个专家一样地指正,周遭是一干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主子忙活却因主子有命不能过去帮忙的侍从……
这一切瞧得她兴味盎然的时候,那个叫胤禟的男子从外头回来,见她如此随意地坐在尘土未扫的阶梯上,也乐呵呵地凑过来,坐到她身畔笑眯眯看着那两个大小不一的侄儿忙活。一阵长长的沉默后,她便听到这么一袭话。
她当时听罢,感触不怎么深,也只是惊讶一下下罢了,就如同听一个故事一样,不挟带任何感情成份在。也因那隐晦的表示,她听得还是云里雾里的。
“可是今儿个,我心情却很好!姐姐,你知道为什么吗?”当时的胤禟笑盈盈的,美丽的脸蛋上愉悦而满足,更多的是悟出某些事情时的了悟与释然,他慨然而笑道:“原来,你忘记的不只我们,甚至连他也忘记了。这证明,一切原来是可以改变的。若果,一开始能有所选择,大家站在公平的起跑点上,也不一定是十四弟啊!而十四弟只不过是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罢了!”
浅颜沉默,默默地看着夕阳中的绝色男子,傲然而雍容、华贵而美丽,就如小说里面可望不可及的王公贵族,让她生不出一丝丝的亵渎之心,也从来没有所谓的奢望。
这几天,他们就这样占进了小栈,天天与她相对,她说不出什么感觉,有时也会听到他们说一些莫明其妙的话,没有概要开始,连个楔子序言都没有,可见浅颜听得有多痛苦。明明觉得听一个陌生的故事一样,偏偏有人却告诉她,那是与她休戚相关。
这几天,浅颜的唯一想法是——要不要来个掀桌而起,揪住他们的衣襟咆哮,告诉他们,一是给她个痛快,爽快将一切告诉她;二是什么都不要说,让她自生自灭呢?
果然,与某只母老虎相处久了,会“近墨者黑”的,有暴力的倾向。
幸好听宋飐谴来的下人说,白家姑娘火暴脾气又爆了,不小心动了胎气,让终于决定振作夫纲,不再纵容某个女人再如此蹦跶下去的宋家大公子给押在家里像牢犯一样看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