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似乎无人察觉他的失态,芋头忙着跟嬷嬷讲话,只把永王晾在一边,也不搭理。
他们打算着把书房的位置挪一挪,好在下人多三下五除二并不算太过麻烦。等到日头落下去,总算是大致成型,只差一些细小的摆件还没安排,要重新规划一番。
“嬷嬷您就先回去歇着,剩下这点我来清点就好了。”
“行,那就辛苦夫人啦。”
嬷嬷回了自己院子,芋头差人把屋里的烛台点上,这才有功夫跟一直不动如山的永王说话。
“爷这个花瓶你说放哪儿比较合适……爷?”
永王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回过神嘴里都还在迷糊。
“啊,好好好。”
芋头抱着花瓶都气笑了:“干嘛呢您?问您正事呢,就在这儿走神。”
永王表情难辨,好不容易才小心开口:“你们收拾的时候有没有……”
琼玉等着他的下文,滴溜着一双大眼看他:“嗯?”
永王壮士决腕一般开口:“有没有看到一个匣子?”
琼玉拍了拍身边堆成半人高的一溜木匣:“您常用匣子都在这儿,那些不常用的已经叫下人放到库房去了。”
永王长出一口气,放松道:“哦。”
“哦什么?”
永王傻不愣登拍了拍胸口:“放到库房就好,放到库房就好。”
看永王这副受惊模样,惹得琼玉噗嗤一笑:“您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讲的?”
他一边说一边从寝殿中搬出一个金丝银匣来。
“之前收拾书房的时候,不知怎么的碰巧在那书柜深处找到一个这个,瞧着怪精致的,就是眼生……嬷嬷问我这匣子里装的什么,我没讲。您要是没什么想说的,我就把这匣子拿去给嬷嬷好了。”
“别别别!”永王连人带匣子都给搂住了,“我的心肝芋头,你别搞我,你爷们儿好歹是个王爷,也是要脸的。”
“那你倒是跟我讲讲……”琼玉挣脱他,把这匣子放到几上,小心打开搭扣,随意拿了张卷好的宣纸出来。
他当着永王的面打开,这宣纸上不是别人,就是他崔琼玉。
他之前偷偷翻看过了,这画作由来已久,最早的竟是七八年以前的事了。上头画的是他非要夏夜给永王打扇除暑热,却自己呆兮兮趴在凉席上睡着的窘态,连脸颊肉被凉席印出来的傻印子都被这臭王八狗爷给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