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2)

学徒小声嘟囔:“就刚刚那人,买了不少中药材。其中白芷是散风除湿、通窍止痛的。我原以为他家里有人害了风湿疼痛。可他接着又买了木香,□□,紫叩。木香和□□俱是调中导滞,温中散寒,消食的。”

“师父常说治病讲究个对症下药,那年轻小子这样买能行吗。”

同伴不以为意,摇了摇头:“这你就不懂了,治病不但讲究对症下药,同样还讲究一通百通。放心吧,那小子买的药材没问题。”

学徒纠结着一张脸,同伴把手里的活丢过去:“我看你就是闲的,做事去。”

而两人议论的年轻小子又跑了一趟西市,买了不少番邦传过来的东西。

这一通奔跑,原本还高悬在正空的太阳,不知何时西下,挂在天边,将落未落。

贺绯眯着眼啧了一声:“时间过得可真够快的。”

这个时候他就特别怀念现代的交通工具。

天边的太阳似乎也知道快坠落了,赶在消失在地平线之前,尽情释放余晖。橙红色的光亮得刺眼,稀薄如蝉翼的云层如何能遮挡,彩霞将半边天空都染透了。艳丽得轰轰烈烈,夺去所有人的关注。

贺绯就是这个时候回家的,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男子昂首挺胸,身量高大,彩霞仿佛都沦为了他的陪衬,做了他的披风。

贺轻兮身前围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站在小厨房门口对贺绯笑道:“哥哥,灶上有热水,你快过来洗把手脸,过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孟氏殷勤地给他倒水拿面巾,弄得贺绯挺不好意思:“这些事,我自己做都行。”

孟氏嗔了他一眼:“你在外面累一天了,回家了就好好歇歇。”

“娘天天待在家,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贺绯没话了。

他简单清洗了一下,去了正屋,贺父的精神好了许多,他看到贺绯的时候,眼神明显柔和。

贺绯探身摸了摸他的额头,又仔细瞧着贺父,笑盈盈道:“爹今天看起来很不错。京城大夫的药就是管用。”

贺父:………

贺父啼笑皆非:“你又胡说什么。”

他之前发热是心病,后面心结解了,自然就不药而愈了。

贺绯嗯嗯啊啊应着,也不反驳。

贺父看得好笑,说来奇怪,他自小受到的教育,过去的经历,都让他偏向规矩本分富有才情的文人。

然而他的儿子跟他偏向的那种类型完全不沾边,他以为他是不悦的。可如今细细思量,他是打心底里喜欢。

到底是老了,心态也发生变化了。

“你今天出去干什么了。”他温声询问。

贺绯在床沿坐下:“我啊,我去买宝贝儿去了。”

贺父:………

贺父没好气道:“正经点儿。”

贺绯笑了,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我就是说正经的呢。”

“我想着咱们家,也不能坐吃山空,总要有个来钱的地方。”

贺父更好奇了,情不自禁伸长了脖子:“你想到什么来钱的路子。”

贺绯故意张嘴,贺父的脖子都伸的更长了,贺绯内心小人笑不停,面上一本正经道:“秘密。”

那心情怎么形容呢,就跟兴致勃勃去爬山赏景,突然下了瓢盆大雨,怎一个糟心。

贺绯哈哈笑着跑了,孟氏听见声音进来,看到丈夫气鼓鼓,儿子却一副笑模样,一头雾水。

“这是怎么了?”

贺父用力哼了一声:“你问他,越大越不像样子。”

孟氏立刻不干了:“干什么,绯儿那么好,你做什么总说他。你病了,可是绯儿背着你去的医馆呢。”

贺父噎住,随后不服气:“我是他爹,他不背我要背谁。”

贺绯慢悠悠走出去,把贺父和孟氏的拌嘴都丢到了身后。

堂屋里,贺轻兮在摆碗筷,旁边的托盘上放着另外一份饭菜,明显是给贺父的。

晚饭后,贺绯就开始摆弄他今天买回来的东西了。

“哥哥,这是什么?”贺轻兮无意瞥见,忍不住好奇上前询问。

贺绯头也不抬,“这些都是好东西。”

贺轻兮看着桌上各种中药材,陷入沉默。

“知道五香粉吗?”

贺轻兮点头:“书籍上说,是将五种香料磨成粉按比例混合,常用于煎炸食物。”

她也没尝过,不知道书上描述的是何种美妙滋味。

贺绯放下手里的白芷,拉着她在身旁坐下:“哥哥不做那过时的东西,哥哥要做就做十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