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管心情如何,他的笑容依旧温雅和煦,如春风般抚过人心,教人信服。只因为曾经有人对他说过:“八哥的笑容就如同春日晴好时的春风,徐徐而来、轻抚人心,让人感觉很舒服呢!所以八哥要一直这样笑下去哦!”
他知道她本意是希望他一直幸福下去,却不料在经历了那么多或喜或悲的事后,他已经习惯将之当成一种面具,掩饰真实的自己、保护自己。
十四阿哥看着他,低道道:“八哥,胤祯知道,他们都不相信她会回来,连你也是不信的!”
八阿哥哑然,这话题已经被重复提起又放下,竟教他无法再接茬。
“八哥,谢谢您的关心,胤祯知道这几年劳烦了您和九哥他们太多!可是胤祯还是相信,姐姐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我去找她……不管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甚至穷尽一生,我都会找下去!爱新觉罗?胤祯的妻子,今生唯有浅颜一人!”
苍白瘦削的面容依旧俊美无俦,却已是这般伤痛刻骨、执拗不悔,任性地走着自己认定的路!
八阿哥闭了闭眼,任悠远的喟叹在心底蔓延。
¤¤¤¤¤ ¤¤¤¤¤¤¤¤¤¤¤走出正厅,还未穿过长廊,便见尽头的庭院前,站在玉石彻成的玉阶上负手远眺无际清澈的天空的九阿哥。挺拔的背影孤傲桀然中透着皇族子弟的雍容华贵,唯独不见平日的风流与轻佻。
周遭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侍人。
八阿哥远远地看着,朗眉微挑,心中已是明了!
九阿哥徐徐回身,看见他,修眉一扬,脸上又露出那种极为邪气又轻佻的笑容,连气质也变得邪魅不羁。
八阿哥心中叹息。这又是何必呢?明明心中已是痛极,却硬要装出另一面,连自己都欺骗了,放浪不拘地享受着自己所认定的生命,放手博取那高不可攀的东西。
“八哥,您要回去了吗?”他笑问,妖娆的凤目里光彩流溢。
“唔!”浅浅应了声,他也回问:“九弟,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
九阿哥撇撇唇,吊起眼角,“进去观赏十四弟发疯吗?爷我可没这等嗜好!”
“你看到了吧?”
“哎,没呢!反正演来演去还不是那几个版本?爷我可是看腻味了!啧,十四弟真是个榆木脑袋,美人在怀也不懂得享受,非得惹得皇阿玛挫火不可!那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可少见得很呐,也不怜香惜玉一下!”
八阿哥上前,和他并排着站在玉阶前看着在北风中摇曳生姿的花儿,满庭院的残花败叶,百花已是凋零。八阿哥微笑不语,聆听着他口是心非的嘟哝,半晌只是摇头叹笑。
“八哥,您笑什么?认为弟弟说得不对?”九阿哥不服气,俊美至极的脸庞容光四艳,黑眸里闪耀着璀璨的星光,“做了三年的梦,也该醒了!固执在某方面是好事,但固执到人神共愤便是坏事了!将自己额娘的好意拒之门外,还教她难堪……十四弟还不够假么道儿,做得真是绝顶,好一个‘孝子’啊!”
咬了咬牙,九阿哥努力挤出美美的笑容,“姐姐……也是善良得愚蠢,明明可以躲开这一切,偏偏不自量力!”
八阿哥惊讶地看着他,九阿哥恍若未觉,死死地瞪着残败的秋日庭院,满地的落红无情物。
“说她温柔?自古以来哪个良家女子、大家闺秀不是温婉大方?姐姐算来还称不上温柔,最多只是好脾气,温良中带点孩子气的天真。长得也不好看,平平凡凡的,爷我命人到街上随便捉一个女人来都比她漂亮!要说善良嘛……啧,那些不谙世事的大家小姐可比她善良多了,至少人家犯到她们心尖上的人时,不会像她一样,竖起全身刺非把对方刺伤不可!可说她不够善良又做过了头,到头来不得不让爷慨然叹一声——愚蠢的善良啊,总有一天会害死人的……”
愚蠢的善良吗?心弦微震,八阿哥默然。原来,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吧?从来不认为女子善良没什么不好,而是身在皇室,一切皆身不由已,更不需要那些过头的善良。
可是,竟有一天,他们遇见了一个人,竟然肯违背心意,护住她如初的本色,不忍她改变一丝一毫。
“可是,为什么她可以总是笑得如此温暖呢?明明不相干的人,也会因她微微一笑便放下戒心,忍不住想靠近她,想抓住那抹未语先咽的幸福……只是命运啊,总是这样痴笑愚弄人们,越是想靠近、越是得不到捉不着……”
垂在身侧的双手握了又开,几番轮回捏紧,九阿哥仍是笑得邪魅。